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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七章(6)】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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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銀鉤鐵畫

字数:19990

2020/04/03更新7.6 上,下

我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庆尚宫洗浴中心回到隆达集团、再从那里开车回

到家的,我只知道近三九月的寒冬天里,自己的汗水几乎浸透了全身。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龙腾小说 <a href="mailto:ltxsba@gmail.com">ltxsba@gmail.com</a>

恍恍惚惚地把车子停下熄火,恍恍惚惚地拿出钥匙把门打开,恍恍惚惚地脱

下鞋子,一转身,我才发现客厅里居然有五双眼睛在看着我。

「——啊!诶我的天呐!」

我不由得大叫了一声,手上拎着的钥匙都吓得丢在了地上。

「哟!怎么了这是?小朋友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说话的人是岳凌音。

此刻在客厅的沙发上,除了大喇喇地抻着两条通天塔似的大长腿、屁股坐在

沙发扶手上的岳凌音 之外,还端坐着邵剑英和傅伊玫。夏雪平搬了把椅子坐到了

邵剑英的对面。而直对着门廊的沙发椅上,韩橙正喝着茶手握着手提包的真皮提

袋,微笑着盯着我。

夏雪平见我心不在焉、惊魂 未定的样子,立刻站起了身,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来刚想亲昵地抚摸抚摸我的脸颊,但她的手短暂地在我面前停了两秒钟之后,又

迅速地把手放在我的脑门上摸了一把,然后来回抚了一下我的头发:「怎么了

?看你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哦......」我抿了抿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韩橙,又对夏雪平随便扯了个慌

:「那个什么......没不舒服。就是刚才开车回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一辆逆行的大

货车......那个......咳咳,那家伙,开车横冲直撞的,差点就没躲开......」

我看向韩橙的时候,依旧觉得毛骨悚然,倒不是因为韩橙做了什么,而是一

看见她,必然会想起张霁隆,顺带着,就会想起刚才在「庆尚宫」洗浴中心里临

走时的那一幕......

而韩橙看着我心神不宁的样子,可爱清秀的双眉,也逐渐皱了起来。

夏雪平站在我面前,听我这样一说,立刻满眼全是担忧,我连忙看向她的双

眸,疲惫地眨了一下眼睛,她也恍然大悟地用着极微小的动作向我点了点头,继

续抚摸了我的额头几下,嘴上仍在说着:「没事没事,不用害怕了,没事的」

「哟!什么车啊?牌照记下来了吗?市区还敢这么开车,可不像话!呵呵...

...」韩橙等我说完话,立刻坐直了一点,略带担心地看着我,嘴巴上则露出客气

的浅笑。

「可别是咱隆达快运物流的火车哦,张太太。」岳凌音半开玩笑地说道。

「哎呀!瞧凌音这话说的,那是哪能的事儿啊?据我所知,我家老张对集团

的人可都要求特别 严格!他们也都遵纪守法的,肯定不能是他们的。」说完,韩

橙又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你说对吧,秋岩?」

「咳......那是一辆运白菜的,往三里河农贸市场开的。那个......我已经通知

交通支队了,他们处理。」我看了一眼韩橙,「没想到家里今天这么热闹,邵大

爷跟傅姐来了,橙姐也来了。」

「哈哈,」韩橙看着我眯起眼睛,「酒吧今天进了一批新鲜蔬菜和牛羊肉,

我听雪平说你最近在研究做菜,我就给带过来了一些。」

「人家橙......韩橙拿的东西确实都挺新鲜的,生菜、黄瓜、芹菜、大白菜,

都在阳台,洗干净就能吃,味道还特别甘甜。牛腱肉和羊排我都放冰箱里了。」

夏雪平微笑着说着,似乎是碍于岳凌音和邵剑英、傅伊玫都在的缘故,便也不跟

着我一起管韩橙叫一声「橙姐」,立刻改了口,「秋岩,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谢谢橙姐了,」我依旧有些提心吊胆地看着韩橙,「也替我谢谢霁隆哥。

「哈哈,秋岩真客气!」韩橙和蔼地笑了笑,「除了你 妈妈说的那些菜,还

拿了点大葱大蒜。过去的人每年冬天都会屯点农产山货,看着老土,但现在人可

没有过去那阵儿吃得讲究。这些蔬菜确实甜,霁隆上mba班时候的一个同学,

他家塑料大棚里种的,这可都是有机蔬菜,没施化肥没打农药!这要是在菜市场

买,就不一定多少钱了。」

「可不是么?」正对着化妆盒盖镜子补妆的傅伊玫,也开口跟上了话题,「

美股跳水那才是几天前的事情啊?今早的菜价,平均每斤就都涨了两块钱。唉,

这股金融风暴可真会赶时候,赶上了咱们的地方大选,咱们f市的老百姓万一吃

不饱,这下三个党派之间,可有戏看喽!」

「说的就是啊!我一寻思雪平妹子家里人口多,但都是在重要机关工作的,

平时肯定也没什么时间去算计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索性就借花献佛,大家

有福同享了——当然,呵呵,我这点东西,跟邵先生和傅警官拿来的进口牛奶和

走地鸡蛋比起来,可真的差远了。」

「哟,您二位来做客,还拿东西......这多过意不去?」我连忙对着邵傅二人

说道。

比起我来,邵剑英才更加的心不在焉,我问完了话之后,生生反应了两秒,

旁边的傅伊玫都准备开了口并用手背敲邵剑英的膝盖,正品着茶的邵剑英才发觉

我正跟他说着话,于是连忙眯着眼睛微笑了起来:「哦......嗯,呵呵,这说的哪

儿的话?你外公去世之后,我就一直没好好关心过你 妈妈和你舅舅,结果没多久

你舅舅也走了......唉,自从你来局里上班,我也一直没好好关心过你们娘俩,哦

,对,还有你妹妹。所以我这来一回,怎么能空着手喔?所以,秋岩也好,雪平

也好,都用不着跟我客气!」

韩橙也转头,对着邵剑英和傅伊玫问道:「对啦,邵先生,那些蔬菜我家霁

隆可让我拿了不少,他之前在家也告诉我,雪平妹子家里,就俩女的跟秋岩一个

大小伙子,三口人吃那么多东西,没一个月怕是也吃不完。都是新鲜的大棚蔬菜

,要是不嫌弃,邵先生和傅警官,您二位也拿回去点慢慢吃?如果觉着吃得可口

,我让我家霁隆,再派人定期给你们送怎么样?」

「对啊,邵叔叔,我就说嘛,你和伊玫拿一点,放着也是放着。」夏雪平也

跟着韩橙说道,回过头后接着目含波光地看着我的眼睛。

邵剑英才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谢谢张太太的好意,

但我就不拿了吧,省里的朋友入冬之前也送了不少蔬菜,都搁家里堆着,吃也吃

不过来——唉,我老伴走得早,女儿不在家也十几年了,我现在 一个人自己过日

子,太多菜也吃不掉。」

傅伊玫目含柔情地看了一眼邵剑英,随即也转过头看了看韩橙,又看看夏雪

平,客气地笑了起来:「谢谢啦,韩姐,我平时也不怎么做饭的,就指着局里的

食堂活着就够了。」

韩橙想了想,又对岳凌音问了句:「要不,你也来点儿?」

岳凌音连忙摆了摆手,接着眼睛缓慢地从我和夏雪平到傅邵两位绕了一圈,

然后又对韩橙说道:「我更不会做菜!我靠着点外卖解决三餐都多少年了?别说

做菜了,就你给我根生黄瓜生胡萝卜让我空嘴吃,我连洗都懒得洗。」

要是我心境安稳,此刻我肯定要拿着岳凌音的懒惰开一通玩笑,而且如果放

到过去、这儿就我和岳凌音两个人的话,说不定我还会拿黄瓜、胡萝卜跟她开点

低级趣味的玩笑;

但此刻,多一个字我都不想说。我只想快点让身上这阵难受劲儿赶紧捱过去

「呵呵,好吧,但是那菜可都是好菜啊!就那白菜,把菜帮掰下来,洗一洗

都可以直接就着豆瓣酱吃,而且秋岩,你可以学学怎么腌酸菜,炖排骨吃可下饭

了,你们家美茵要是来我家住,必点酸菜炖排骨,她和琦琦每次都吃的舔嘴抹舌

的;肉都是今天现杀现宰的牛犊跟羔羊,也不知道你们家吃不吃血旺,我就没给

你们拿,那刚放的羊血牛血也可新鲜了,涮着麻辣火锅最合适!」

不提「现杀现宰」和「放血」这些事情倒还好,一提这个,我全身上下的鸡

皮疙瘩便是一层跟着一层。

「那什么......咳,」我连忙转头望向夏雪平,「那些肉和菜都放哪了?」

「邵叔拿的牛奶跟鸡蛋在冰箱保险层,肉在冷冻层,蔬菜都在阳台。」

「哦,蔬菜不能都放阳台,阳台有暖气,放两天就坏了,我这就从冰箱里拿

出来点罐头饮料什么的放在外面。」我边说边换鞋,穿上拖鞋后立刻朝着阳台走

去。

「我帮你。」夏雪平也一起跟着我走 向阳台。但她没走两步,却被岳凌

音叫住了:「对啦雪平,明天你的陪我去趟市立图书馆。」

「嗯?去干嘛?」

「你过来我跟你说......」岳凌音说完,看了一眼邵剑英,又看了看韩橙。

夏雪平回过头看了看我,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众人的视线与我的身体之间,在

我的后背上轻抚了三下之后,又转身走到了岳凌音面前。

而我走进了阳台,看着满地成捆成袋的蔬菜,我眼前又是一黑,赶忙伸手扶

住阳台沿喘着粗气......

刚刚在「庆尚宫」里面泡澡的时候,整个气氛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剑拔弩张

,可是张霁隆和车炫重两个人毕竟从头到尾,实质上谁都没放狠话,你来我往几

句话就把事情谈妥了,谈到最后聊到关于竞选的事情,车炫重这个没上过几天学

的家伙的确也没说过在黑道历史上——至少是y省的黑道历史上,学历最高的张

霁隆,所以到最后他也自知气短理亏,这个话题最后含含糊糊也就过去了。从头

到尾,单把两个人的对话拎出来而不考虑两个人的身份和语气,外人看了,怕是

还会以为这是一场气氛融洽的龙门阵。

聊完了正经事,整间洗浴室就成了车炫重的脱口秀主场,一开两片厚嘴唇中

间的闸门,便满嘴都是超音速火车:从自己跟哪个本地军政要员吃饭喝酒,到他

带着某个富商议员一起灌醉女明星上床3p,从自己祖宗十几代在朝鲜半岛和东

北干过的丰功伟绩,到将来自己准备怎么把太极会的这些生意怎么开遍全亚洲,

全都胡侃瞎吹了一通;坐在他对面的张霁隆也不含糊,关于自己的事情一个字没

提,而一直在微笑着捧着车炫重说,是不是还用很精妙的言辞对车炫重频频称赞

,于是车炫重也吹越有劲,越扯越尽兴。反倒是坐在他俩中间的我,像是一个被

裹挟来的 观众,本来对于那些事就不感兴趣的我,没五分钟就已经被这位车大帅

给侃得满脑子七荤八素的,结果我和张霁隆生生在澡堂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车炫

重的话,越往下听我越晕,也越懒得陪笑,所以我只好闷着头,嚼着果盘里的那

些蜜饯鲜果当营生。

与车炫重聊天捧哏的过程中,张霁隆还在时不时地看两眼正对着他的那座电

子时钟。当数字一下子跳到「4:00p......m.」的时候,张霁隆便立刻放下了

茶杯,拎起身后的浴袍和浴巾。

「......我跟你讲,爷们儿,现在首尔那边的隆胸技术是真好!啊!」细胞再

生发育「的手感比硅胶填充的手感,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还不影响分

泌乳汁你知道吗?嘿嘿,你可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不过我到现在还好奇,当初

我把她包养下来干她那阵子,她好像刚拍完《我的可爱岳母》,电影里我怎么没

看见她喷奶喔?不过我倒是清楚了一点:南韩那帮人拍这种片子,大部分都是

真干!打真军哦!呵呵,可把那帮男演员爽坏了!......」阿西吧啦「,李英爱是

不用想了,那么大岁数了,老子啥时候能跟秋瓷炫和李采潭干一炮喔?她俩的老

公要是不愿意,我就找釜山的」智勋兮「收拾收拾他们俩......」

「车大帅,」张霁隆披上了浴袍,「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哦,这么着急吗?留下来吃点饭!今早刚到的从明洞送来的泡菜、还有济

州岛的鱿鱼,都是新鲜的。不跟我喝两口?」车太贤见了,立刻瞪大了眼睛也站

起了身,「可别是瞧不起你大哥我哦!秋岩今天也在这,看在秋岩他外公和他爸

爸的面子上,你俩也得留下来喝两盅吧?别的不敢讲,我就问你,放眼全f市,

有哪家朝鲜小吃有我车炫重手下这几家好吃的?你和秋岩吃饱喝足了,我派车给

你俩送回去,怎么样?」

车炫重满嘴跑火车跑了一下午,就这句话说的是准确的不算那种挂名的或者

入股的,车炫重亲自开起来的餐馆一共三家,一家烤肉馆、一家参鸡汤料理,还

有一家是朝鲜族传统风味加上诸如厘米鸡肉、果味炸鸡之类的南韩新派快餐结合

的自助餐,这三家我从初中就总去,每次把那些菜肴吃到嘴里,都有一种想睡在

那些拌菜拌饭、冷面烤肉里面。而且不管车炫重这个黑社会对张霁隆是什么想法

,他本人是什么性格德行,朝鲜族人天生好客的风俗,他的确继承了下来:在朝

鲜族这边,如果有人到自己家或者地盘上来谈事、做客、参观、闲逛,东道主这

边一定会要求客人留下来吃饭喝酒,哪怕对方本来是来找茬打架的,但是过后能

够有和解的苗头了,那对方也会被按照对待客人的标准来对待,并且一定要求客

人留下,否则就是不给面子。

「不是瞧不起,车大帅,你别误会。我今天晚上的的确确有事,两周前就跟

人约好了。看时间,我们集团的车应该已经停到这家会所门口了。车大帅要是觉

得我张霁隆唐突冒犯,那我改天一定派人送府上两颗千年老山参——金阿林那边

原始森林里挖出来的,绝对滋补。」张霁隆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要走的姿

态却很果决。

我想了想,趁着车炫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张霁隆身上,我便也立刻披上

浴袍,并且迅速把那只包了我的手枪的浴巾抱在怀里,尽量不让车炫重发现任何

端倪。

「」阿西「......啧,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哪有扣着你的理儿?」车炫重说罢

,呵呵一笑,「好好擦擦吧,我安排人,给你们二位礼送出境。」

「谢谢今天车老大的款待了。」张霁隆点点头,「希望你我今天谈的这些事

情,你车大帅能够兑现。」

张霁隆说完,转身就要往更衣间里走去。

「哈哈哈,张霁隆,我车炫重在f市混得比你早,黑白两道谁不知道我说车

大帅一言九鼎?你还怕我闪了你?我也希望,你张浚渊张总裁,和姓陆的那个教

书先生,能把我帮着李先生给你们带的话,认真考虑一下。」

「车大帅,咱俩都是少数民族、又都是道上混的,还一起干过大事,我当然

知道你是条汉子。但是有些事情,就像我晌前儿刚说的,第一你确实不明白,第

二,有的事情真没商量。」

「哼,你真合计着,红党他们能靠着一个教书先生,保住y省江山?我可告

诉你,就现在的预期,r省、m省、l省和蒙疆,这些马上全都是蓝党地盘——

没错,我也研究统计,嘿嘿!听过那个笑话吗?政治家告诉人们有权利做出选择

,教授却总提醒人们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请问:这段话又告诉了我们什么道理

喔?答:教授们都是坏人。哈哈哈,你自己品,你仔细品——在现在这个时代,

掌握话语权的不在课堂!就指着一个陆冬青稳赢,爷们儿,你还嫩了点儿!」

趁着俩人说这话的时候,我赶紧举着自己的手牌跑到衣柜旁边,用浴巾包着

枪,回身看了一眼车炫重之后,把枪迅速地往尼龙鞘里塞,然后囫囵把身上擦了

一遍,接着赶忙把衣裤一股脑地全都穿上,甚至袜子穿反了,等我把皮靴拉链拉

上之后我才发现。

「我没想过稳赢的事情,但我会尽力。车会长,我有我的想法,你有你的金

主,我扶保红党,你效忠蓝党,谁能执政谁必须在野,大家全凭真本事,民主选

票,权讲究一个公平;咱俩在这事情上面,各干各的,各显神通,但谁也别影响

谁。」

「操!」这个时候车炫重也站起了身,光着屁股甩着睾朖,捏了一块咸梅饼

,晃悠着走到了我和张霁隆面前,咧嘴狞笑道,「什么民主、什么他妈的选票?

在我看来全他妈都扯鸡巴蛋的!红党一家独大搞专政的时候,就咱们现在做的这

些事情,放当初都他妈算腐败违法、官商勾结!在笆篱子里关到死都不为过,现

在却他妈都合法了,人人都这么干!你还跟我唱这个高调干嘛呀?时代变了!这

世界上现在哪还有他妈的理想家,你张总裁神通广大,你倒是给我寻觅出来一个

?咱们混黑道,他们搞选票,说到底,大家最后不都图个钱么?李先生之前跟我

聊过,你张霁隆这些年,没少提他们杨家干活,可这么些年,你除了从他们家拐

来个女儿以外,你得到过啥好处呀?还不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你隆达集团是搞

金融的,你又是靠着背着穆森宏、陆锡麟开黑钱庄放高利贷发家,你应该明白,

跟一直守着一支没有回报的期货比起来,还是买一支马上就能来钱的股票更划算

!」

「那看来,您车大帅这还是为了我着想?呵呵,无需多言了,该考虑的,我

会考虑。01bz.cc?????(感谢了)!」

「呵呵,行吧,看来咱俩虽然能泡到一个池子里,但却尿不到一个壶里。」

车炫重无奈地摇了摇头,理了理自己的辫子,看样子他应该是放弃了。

这时候他又微笑着看向了我,我看着他,也只好露出一个十分客气的微笑:

「谢谢您今天的招待。我也是跟着蹭便宜来了。」

「愿意来常来,我给你免费。何劲峰先生要是有空了,你也多带他来,他可

是咱们白塔街朝鲜族工人们的大恩人。」

「好的,一定。」我也对车炫重开心地笑了笑,但更多的不是因为他对我如

此热情,而是因为我以为他应该没发现我藏枪,心里不禁侥幸起来。

而接下来的话,彻底把我说得腿抽筋,连张霁隆也忍不住抬起了头:

「回去记得买盒白蜡,」大威力「这种枪弹簧最重要了。虽然它不怕水,但

刚才搁里面水汽那么重,可得注意保养手枪,别让弹簧受潮咯!」

「不好意思,您......您说什么?」其实因为那一刻胫部肌肉下面的瞬间抽筋

,我的腿已经软得站不稳,但我嘴上仍然在扯着谎、装着傻。

「哈哈,你别害怕,你是警察,何大记者又是你爸,别说你带着一把枪进来

,就算你把枪顶我脑门上,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车炫重眯着眼睛盯着我,

慢悠悠地说着,「实际上今天你跟这位张总裁进来的时候,我没安排搜身,也是

这个意思。」

「呵呵。」张霁隆听到这句话,在一旁只是笑了笑,仍然气定神闲地系着自

己马丁靴的鞋带。

他俩各在f市的地下世界称霸一方,相互之间肯定心知肚明,今天的谈话已

经到了这份儿上,对方都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临时被张霁隆诓来作陪的我,尽

管刚刚泡过那么长时间的浴汤,可后背上的汗水已经冒出了两层。

「谢......谢谢车大帅指教了。」

「你也是真行啊,张霁隆,忽悠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孩子给你端着枪对付我,

稍微下作了点吧?」车炫重又笑了起来,低着头脸对脸地看着正打着鞋带的张霁

隆。

张霁隆看了一眼车炫重,直起了身子放下了脚,转身对着镜子系着自己衬衫

的扣子:「哦,找他过来一起泡个澡,一起享受享受,顺便防一防你车大帅的冷

枪暗箭,在你眼里就是下作了?你车炫重的道德标准还真不是一般的高!用不用

我改天也给你介绍一个?」

「哎,那倒不用了!不过我说,你真不能把宋金金还我呀?有日子没见她了

,老兄我还真挺馋她身子的,虽然说浑身上下哪哪都是假的,但架不住那妞骚啊

!」

「还是那句话,车大帅:女人不是谁的所有物。她或许跟你睡过、也是你秘

派到我们集团去的,但是她是独立 自由的个体。你们又不是夫妻关系,她干嘛要

听你的?她喜欢在哪生活、在哪上班、跟着谁混,这事儿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

不算。」张霁隆严肃地看着车炫重,然后披上了自己的大衣。

「既然你这么愿意把一个破鞋留在身边摆着,我也没办法了。」车炫重抬手

挠了挠自己额头顶上的发际线,「不过我可不愿意收垃圾,尤其是别人趁我不注

意硬塞给我的那种。」

说完,车炫重从靠近洗浴室门口的墙面上,取下挂着的对讲话筒,叽里咕噜

地冲着话筒说了一通朝鲜话,又狞笑着回过头看着张霁隆。张霁隆看着车炫重的

嚣张模样,却在自己整理好身上的衣物后很笃定地坐了下来,并从自己西装马甲

的口袋里掏出一盒迷你雪茄,自己放在嘴里一根之后,把迷你雪茄盒跟打火机一

起递到了我面前。

「霁隆哥,我不抽。」我摆了摆手。

「呵呵,小子,你见得少,还是抽一根吧,为了待会儿压压惊!」车炫重对

我嘲地笑了笑,接着继续看向张霁隆。

张霁隆没说话,把烟盒放回到口袋里后,悠闲地点燃了那根烟,又直勾勾地

看着更衣室门口的拉门和门帘。

果然,在我还没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五个统一穿成深棕色,或是麂皮夹

克、或是一身貂绒,剃了贴头皮的青茬、或者板寸头,脸上脖子上全都纹了靛蓝

纹身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提着从外面闯进了更衣间。前三个的手里,两个人人手

两把宽背砍刀、另一个手中还提着一把消防斧,我见状立刻把手摸向怀里的手枪

,虽然对方平均身高不如我和张霁隆,但我毕竟不知道他们要干嘛。本来我心合

计着这次看来真要帮着张霁隆当一把保镖了,在最后面进来的两个人,手里拖着

一个赤身裸体、身上已经被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打得皮开肉绽的女生,见了我、张

霁隆和车炫重,毫不留情地把那个女人直接丢在了我们仨面前的地砖上。

仔细一看,这女孩竟然是刚才服侍我更衣沐浴的那个「翻版宋智孝」。

「???,??????(会长,人带来了)。」拿着斧头的那个男人恶狠

狠地看了一眼我和张霁隆,对车炫重说道。

「???(下去吧)。」车炫重点了点头,那人便退后一步。

接着,车炫重站起身,薅着「宋智孝」的头发,捏着下巴让她被迫抬起头,

又看了看张霁隆:「哈哈哈,这个」尹秀珍「在我这埋伏了四年,差点就混上这

家」庆尚宫「的店长,哈哈,终于被我发现了呀!你刚出狱的时候,你手下」五

龙四凤「里头的」小梅「突然失踪,当时我就觉得奇怪,昨儿个我才知道,原来

是跑我这来当了」水线子「!爷们儿,你真是用心良苦!你说这么好个妞,从小

的杂技童子功不练了,就一门心思跑来跟着你混;她自己也是能当大姐大的人了

,然后你说啥是啥,你让她上我这卖身她就来卖身,你咋就这么舍得往我这个狼

窝里塞喔?」

「隆哥,小梅没本事......对不住你!」「宋智孝」抬起头,眼睛里的泪水,

沿着脸颊上的血凛子不住地往下流着,但同时她也咬着牙,恨恨地看着正捏着自

己下巴的车炫重,「车炫重,你要杀要剐,随便来吧!但你别跟隆哥扯犊子!就

你现在的水平和能耐,想碰隆哥、碰隆达集团,你还真不够格!」

「车炫重,你非要跟我论,谁先往谁手里塞水线子的事情,那这个就没意思

了。我张某从出狱到现在这四年里面,除了宋金金 之外,你就没给我安排过别人

么?」张霁隆并不理会小梅的话,而是转头开玩笑一样轻松地看着车炫重,并一

边抽着迷你雪茄,燃烬的烟灰,竟然也毫不顾忌地朝着小梅身上的伤痕掸去。「

你要干啥你说吧,车炫重?」

「这么说,你承认她是你塞来的」水线子「了?」

「有啥不好承认的?哼!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江湖规矩,你想要干嘛,全

在于你。」张霁隆继续轻松地说道,他的这种轻松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似乎更像是一种无情。

「嗬!行啊,张霁隆,敢作敢当,真是爷们儿!你放心,李先生吩咐我了:

这段日子,不让我轻举妄动。所以,爷们儿,我今天不杀人,而且,我还可以把

她还给你——爷们儿,老哥我够意思吧?」

「那我谢谢你了。」张霁隆棱着眼睛看着车炫重。

车炫重咧嘴一笑,站起了身:

「但她想全须全尾的从我这出去,那可没门儿!嗨——」

他接着,便朝着这名叫小梅的女孩的胳膊猛踩了一脚,又一把接过身边喽啰

手里的消防斧,冲着小梅的右手,「喀嚓」一声,奋力斩了下去......

「啊——」

那只洁白柔嫩的右手,连着手腕骨一齐被那柄锋利的斧子与 白玉似的小臂分

离开来;小梅立刻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紧接着她闷咳了一声,翻着白眼险些昏

了过去,但是剧烈的疼痛又让她难受地清醒,她 挣扎着举起手臂,看了一眼血喷

入泉涌的手臂,有无力而愤恨地把眼仁翻了回来,瞪了一眼车炫重;

殷红的血肉和被血液与脂肪染得稍呈黄色的骨骼,一下子映入了我的眼帘...

...

我从上警专到现在,也算是见过无数血腥惊悚场面的了,我甚至亲自用瓷碎

片割过 一个人的喉咙,但是活人断肢的横截面完全展露在我的眼前,这还是第一

次......

那一瞬间,我隐约觉得自己的右臂也跟着疼了起来。

而张霁隆则冷静得一言不发,他立刻站起身,随意吐掉口中的迷你雪茄,赤

手空拳地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几个握着刀刃的大汉们,从对讲电话前面柜子里

连拿了三条干净浴巾,迅速地回到小梅身边,也不顾自己裤子被地砖上的积水浸

湿,直接跪在小梅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断肢,任由朱红色的血液朝着自

己身上喷溅。

「秋岩,搭把手。」

在一旁的我,早已被这场面吓傻了,而就在我左腿抽筋、右臂跟着神经痛的

同时,那喷涌而出的 鲜血,却让我浑身产生了一种很兴奋又飘忽欲仙的感觉。疼

痛和恐惧,跟快乐与兴奋夹在在一起,就像喝醉酒一样,让人舒服又让人难受。

「何秋岩!过来!搭把手!」

张霁隆又吵我愤怒地吼了一声,我这才 如梦初醒,忍着身上奇怪的对立的感

受,蹲到小梅的身边,接过张霁隆手里的浴巾,帮着他把小梅的手臂紧紧地缠住

而就在我帮着张霁隆给小梅包扎的当口,车炫重有朝着自己身边其中一个喽

啰打了个响指,于是那男人便用手中的两把宽背砍刀夹起了小妹的那只断手,大

摇大摆地走进了洗浴室的桑拿房门口,踢开了门后,直接把那只手丢到了桑拿房

的炭火堆里。

即使隔了大老远,一股带着霉湿和腥臭的炙烤味道,直接窜入了我的鼻腔里

,而且,那味道竟然越来越香。

「留下她一只手,我车炫重面子也算有地方放了。张霁隆,这事儿咱俩就算

扯平了。我跟你立个约定:从今天起,我不往你的企业和堂口里塞卧底、给你内

部捣乱,你也别上我的帮派场子里头挖墙脚、薅羊毛,为了明年春节前的大选,

也为了你我身后各自的主子——就照你讲话,大家各干各的,各显神通!哈哈哈

!」车炫重望着张霁隆,仰头狂笑。

张霁隆用一只浴巾对了折、包住了断肢的伤口后,在我帮着他两头使力气之

下,狠狠扎紧了小梅的胳膊,这么一会儿,小梅早已经疼得几次翻了白眼之后有

大口吸着气、嗷啕一两声后醒转过来,然后又翻了白眼。看着小梅死去活来的样

子,张霁隆咬着牙,从愤恨而痛苦的脸上生挤出一个充满杀意的笑容:「呼——

哼!——好说!」

「嘿嘿嘿,那行吧!????(一路走好)!」

说完,车炫重神气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张霁隆,转过身去,扭着屁股、甩着

鸡巴,回到了刚才的浴汤池,一下子溜进了浴汤里。

张霁隆没理会车炫重最后的道别,等帮着小梅包扎好后,直接脱下了自己的

大衣,将小梅整个身体包在大衣里,直接横着抱起,准备往门口走去。

「太极会」的那帮喽啰们,却纷纷把砍刀一横,拦住了张霁隆的去路。

我立刻打起精神,右手从枪套里拔出手枪推上子弹,左手从裤兜里拿出警官

证,挡在张霁隆身前,把证件和枪口双双举到了那帮男人的面前:

「别太过分!」

那些男人们看了看我和张霁隆,只好无奈地让出一条路,并且还恭敬地朝我

俩鞠躬行礼。

——妈的,何秋岩啊何秋岩,你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警察啊......

我跟在张霁隆身后,迅速走出洗浴中心,上次送我去饭店救下被刘彬算计的

夏雪平时的那位司机兄弟,早已经开着一辆黑色宾利在门口等候多时,而且在宾

利的一前一后,还跟着两辆本田雅阁,马路对面的日韩百货超市还停了三辆白色

福特福克斯,车上的人全都站在车外、靠着车门抽着烟。一见张霁隆穿着单薄的

衣服抱着小梅从里面出来以后,那辆宾利与雅阁旁边的小弟们全都一股脑拥了上

来。

「老大!何警官!」

「何警官!你们俩刚才没事吧?」

「没事。」

「何警官,辛苦你了!」

「没事。」我全身发抖地叹了口气,可能是好久没发作的毛病又有点止不住

的意思,此刻我的全身居然抖得厉害。

其中一个小弟在凑过来后立刻把自己的羽绒服从身上脱下,披到了张霁隆的

身上,另一个则马上帮着张霁隆打开宾利的后车门。马路对面的三辆福特旁边的

人则没有一个动身的,但是只不过全在警惕地看着庆尚宫洗浴中心的门口。

「老大,没事吧?......这女的是谁啊,胳膊被砍成这样?」那位司机小哥问

道。

「见过你小梅姐。」张霁隆轻轻地把小梅放到车上,我则从另一边帮着轻托

着小梅的双腿,帮着她躺平。之后我感觉自己全身无力,上下牙打架打得厉害,

于是我也不管不顾地直接开了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小梅姐?我靠,这是小梅姐?不......道上不是都传说小梅姐四年前就已经

死了吗?」司机兄弟惊讶地问道。其他的弟兄也都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费他妈什么话!赶紧上车!」张霁隆冲着那班小弟们怒喝了一声,周围立

刻安静了。张霁隆皱着眉,轻轻抬起小梅的裸肩和后背,把她继续在自己怀里抱

着,坐进了车子里。此时的小梅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双眼微张、牙关紧叩,看

着这样的她,在小弟为自己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张霁隆又问了一句那司机一句:

「小豪,你们车上谁有吗啡或者鸦片酊?」

「吗......吗啡......」

司机兄弟和那个帮着开门的小弟一听张霁隆这么一问,全都傻了,然后不约

而同地对着张霁隆往我坐的位置上使眼神。

「都他妈看他干嘛!有没有?」张霁隆又暴怒地吼了一句。

「吗啡和鸦片酊都给馨婷了,我车上还有安定。」小豪说道。

「赶紧拿来!」

于是阿豪让其他的弟兄全都上了各自的雅阁,自己则跑到我的那一侧打开了

车门,拉开操作台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支针剂——也就在这时,他也注意

到了同样狠咬着牙,全身都在癫痫的我。好在不知道为何,这次癫痫状态中我的

意识还是清醒的,或许,很可能是小梅断掉的手腕上那汨汨 鲜血的味道,让我的

精神竟然一直保持着亢奋状态。

但这同样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又不是西方传说中的吸血鬼,难道我真

的会对血液产生兴奋吗?

「何警官、何警官?老大,你看他......」小豪看着癫痫发作中的我,也不知

所措了。

张霁隆盯着我冷了两秒:「这小子怎么有这个毛病?你先赶紧给我拿过来一

支,然后你再给他扎一针。」

于是小豪立刻把一个金属注射器和一管针剂递给了张霁隆,然后自己则扣了

另一管针剂的塑料盖,然后把它对准了另一把金属注射器的凹槽压了下去,拔了

金属注射器的针头胶封,扯开了我的衣领,对着我左边脖子根部靠近锁骨的地方

,猛地将针头刺了进去——针刺的地方瞬间传来一阵电击般的麻痹感,然后那一

管安定针剂溶液便输送到了我的血液当中,一种轻松的感觉逐渐遍布全身。

同时在我身后,张霁隆也把那针安定打进了小梅的身体里。

「去赶紧医院。」张霁隆冷冷地转过头,看了一眼庆尚宫的大门。

「馨婷吗?」

「馨婷太远了,市立最近。先止血,之后想办法转院吧。」

于是,车子开动,直奔市立医院,那两辆雅阁也一路互送着张霁隆这辆宾利

一直开到医院里面。而马路对面的那三辆白色福克斯,在我们所有车子都开走之

后才在后面远远跟着,一直到了乌江街的十字路口,他们才纷纷左转,并且打开

车窗后朝着宾利招了下手,才开往八纬路的方向。

到了医院、安顿好了小梅之后,小豪才 一个人给我送回了霁虹大厦,我又一

个人开着车子回了家。而到现在,我除了似乎安定的药效还没过 之外,对于刚刚

小梅的右手被斧子砍下的那一幕,依旧心有余悸、头重脚轻,且全身上下都软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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