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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第六章(18)】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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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銀鉤鐵畫

字数:12931

2019/11/24更新6.18 一,二,三,四

风雨里的罂粟花(6.18)

月色很美;

雪絮很凉;

桌子上的米线很香;

隔壁门的邻居,都关了家里的灯,却趴在窗户边看着热闹;

而在我家里客厅的沙发上,满头冷汗的美茵在瑟瑟发抖;

我和夏雪平,背靠着背,站在屋外,警惕地环顾着前后左右;

我的脖子上,那条环颈勒出来的伤痕仍在作痛。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ba@gmail.ㄈòМ 获取更多小说 ltxsba.me

——也许就差几秒钟,我这辈子可能就结束了。

“还需要去局里,是吧?”

在我将那封用报纸和杂志剪拼而成的匿名信递给夏雪平看后,原本充满欣喜温柔的那双明眸,突然低垂下来,并且涌出一股遗憾。

“该死的......”点了点头之后,我忍不住骂了一句。我也实在不想出门。此时屋外又赫然大雪纷飞,虽然不至于如同鹅毛般,但乍看起来每一簇却有五号电池横切面圆那么大,更可怖的,是外面的刮的松柏也要弯腰东北风;

而夏雪平刚刚在热水浴缸里对我说的,“今晚随我想怎么放纵”她“都奉陪”,对我来说确实诱惑力太强烈——在重案一组身心俱疲、倍感挫败的我,在今晚真的恨不得变成一块贴了强力胶的膏药贴,想粘在她的身上不放开;

同时,我也确实想搞清楚,为什么今天她一回到家就这么放开了自己地变成了一只让美茵那闷骚小坏 丫头都脸红的狐狸精,她这样一反常态,绝对是有问题的。

况且最难受的是,饥肠辘辘的我,到现在还没吃一口东西。

“......这也是没办法呀。”夏雪平捏了捏我的鼻子,苦笑了一声。

我叹了口气,再一次点了点头。

局里有情况,我不得不回去加班,这是职责也是铁律;而且说实话,对于原本就认定罗佳蔓这个案子必然不可能如此简单了结的我来讲,翻案本身就是我的目标,所以这封匿名信看似是个威胁,但实际上却更像是一份让我意外收获的指南。

“正经事要紧。”夏雪平走到我身前,双手轻轻揽住我的脖子,不舍地把我的眼睛隔着她的长袖线衣埋在自己的胸谷之间,嗅吻着我刚洗完后干爽的头发;随即又捧着我的脸颊看着我的眼睛,她自己那双令我无比动容的眼眸里又充满了果决:“收拾收拾,快点出发吧。”

“我......唉,我知道了。”我无奈地说道,又将下巴垫在夏雪平的乳沟中间,迟疑片刻,然后用双手在她的两只乳球上扣住紧紧握了握。

“啪”的一声,夏雪平猛拍了一下我的脑门:“就知道你会这样!”接着她脸上一红,“小混蛋,我觉得以后在家里,你最好也得检点一些......美茵跟你管我一口一个‘你女朋友’的叫着......”

说着说着,夏雪平把头低下了,圆溜溜的鼻尖轻轻抵在我的脑门上,双手也轻轻环绕在我的双肩。

“不好意思啦?”我坏笑着看着夏雪平。

“有点别扭......”夏雪平点了点头,看了看我的眼睛,似乎窥破了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自己抢先说道:“因为对现在我来说,你既是我的小混蛋,你也是何秋岩,我的秋岩......你明白么?”

她这话其实说得相当笼统,但却让我的心坎柔软得不行。自从我彻底将她推倒以后,她对我的态度,真是我遇到过的所有女人里最温柔最有耐心的,而且至少到现在从表面来看,她从未因为我过去那些女孩太过于执着的纠结 吃醋,虽然有时候故意会拿小c的事情逗我,而尤其是对我跟美茵之前那个被人偷录而发给她的性爱视频,她到现在也避而不谈。

我想,这些事情在任何人的心里都会是一根刺,更别说我跟她这样的母子之间产生的感情——对她来说,可能我俩的感情其实很脆弱吧,正因如此,她才会全心全意地来照顾我的感受,才会在猜测到我今天必然诸事不顺的情况下来放下一切自尊,来主动取悦我、开导我。仔细想想,我也的确应该呵护一下她的羞涩腼腆,和内心的敏感。

“嗯。”我把双手从她的 温暖胸部上放下,然后搂住了她的身体,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和嘴唇,“我知道了。”

“又下雪了,你路上注意安全,买点热乎东西,到了办公室之后再吃。”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我实在无法松开抱着她健美腰身的双手,但终究还是只能与她深吻一阵,然后站起身准备上楼去换衣服。

“是是是,就你是大人!你哪哪都大......”

“嗯?嘿嘿!你说啥?”

我坏笑抓了抓她的侧肋,得她全身一阵颤抖。

“哼,我就知道你听我这么说,就又得使坏!”

夏雪平脸颊一红,弹了我一脑瓜崩;接着她收起了笑容,然后把那封匿名信递到了我的手里,对我叮嘱道:“你小心点,这东西,看起来很像个圈套。”

“圈套?”我立刻打起了十倍精神,接着又看了一眼那张信纸,尤其信上说其实有五个人杀了罗佳蔓,但却只留下了四个名字,可又故意留下了一个填空题,看起来确实像个圈套。

“嗯。寄信的这个人故意给你留了个尾巴,怕不是是想引导警方做些什么,说不定,这个真凶其实就是他没有提到的这个名字。”夏雪平说道。

“这......那按照你这么说,郑耀祖和成晓非都已经自杀了啊?他俩要不是真凶,为什么要把自己成畏罪自杀?等到法院审理阶段上诉不就完事了么?”

“这就需要你调查了呀?总之,你得小心谨慎,千万别被任何人、任何事物带偏了。”夏雪平说道。

“嘿嘿,放心吧。”

于是我满心欢喜地换上毛衫西装套上了外套出了门——本来想着穿上与夏雪平同款的黑色羽绒大衣,但我顺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今天晚上似乎没那么冷,所以我便把羽绒大衣放在床上叠好,然后从衣柜里找了件刚升学警院时候父亲给我买的我也没穿过几次 浅灰色双排扣毛喔外套。想着夏雪平刚刚在我临换衣服前最后说的那句话,倒似跟我的反对“唯证据论”的主张有些吻合,这让我不免在心底沾沾自喜;

......因此,就在我拉开车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在我身后的那阵脚步声有些鬼鬼祟祟。

......但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你——呃啊!”

不待我喊叫一根冰凉的金属丝直接勒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甚至似乎可以感觉到,那根金属丝已经勒到了我的骨骼......

我觉得我可能完了......

心跳的节奏在飙增,而呼吸的节奏却在下降......

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在我感受到颈关节和喉咙几乎要被勒爆的那一刻,我刹那间反应过来在这个时候 挣扎和嘶吼都是没有用的;

在眼前逐渐漆黑、快要窒息的时候,我艰难地把右手揣进自己的左腋下......

那有我的手枪。

——感谢夏雪平,她之前教过我,现代工业科技下生产的手枪没那么 容易走火,所以只要不睡觉,只要准备外出,手枪的保险永远不要拉上,手枪弹匣里永远要装满子弹。

我毫不犹豫地,将手枪的枪柄往下一压,大致对准了我身后那人的胯骨,迅速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

“啊!”

我身后的那人果然吃痛,于是勒在我脖子上的那根金属丝便松了下来;在我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之前,我猛地用后脑向后一仰,直接撞中了那人的眉骨。

但毕竟我被他之前勒住了脖子,呼吸系统一时跟不上我整个身体动作的协调,只是咬着牙猛地朝着这人额头上一撞,就已经让我有些眼冒金星、头重脚轻,我四肢一软,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的浮雪中;并且,一股酸水从嘴里吐了出来——这一口污秽从口中向外涌尽了之后,我的呼吸才算勉强顺当。

——然而在我身后这个用山地车手骑行面罩把自己的脸挡起来的男人,居然忍着胯骨处冒出的 鲜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并且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枪......

“哼!”

冬夜中的声音,往往都是异常的清晰。伴随着他这一声冷笑,我以为我依旧难逃一劫。

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得清脆的“咣当”一声,一只巨大的瓷坛子砸在了那人的天灵盖上,霎时间暗红色的 鲜血跟着那被砸成跟这白雪一样无瑕一样细碎的瓷末一齐落在了我的裤子上,那人来不及转身,便捂着脑袋趴在了地上。

而在他身后的美茵,正穿着浴袍踩着毛绒拖鞋,满头冷汗望着被她用着之前装满佛跳墙的坛子砸伤的这个人,以及捂着脖弯腰反胃的我。

“哥,你......”

“砰!”

美茵刚说出两个字,却不曾想,从我左耳边大概五十多米远的地方又传来了一阵枪声——子弹在我和美茵之间的距离划出了一道金色的直线,瞬间让我清醒了起来,我能感觉得到体内的肾上腺激素在暴涨。

万没想到,这准备谋杀我的人还有同伙。

“啊啊!——”

我来不及安抚立刻就被吓哭的美茵,抱着她的屁股和腰部就往屋子里跑;这时候夏雪平也从屋里冲了出来,迅速地给我和美茵让出了一个可以进屋的位置,自己则只穿着一件单衣,手持两把枪,来不及瞄准,就对着枪响的大概位置抬枪便打。

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看到夏雪平的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而且她整个人的身子还有些抖,我生怕她招架不住两个人的进攻,把美茵推到屋里后便立刻闪身出去帮着夏雪平——只见刚刚意欲将我勒死的那个连滚带爬的朝着夏雪平的左手边逃窜,眼见着有个穿着臃肿棉大衣戴着羊毛圆帽和黑色口罩的人去扶他,手里还拿着一把银亮的,那人一见我从屋里进去又出来也是一惊,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朝向了我的眼睛。更多小说 ltxsba.me

我抱着反正拼死一搏的心思,也没瞄准,凭着手感对着那人扣动了扳机,正正好好一枪打中了那人的肩膀;于是那人的手一偏,子弹掠过我的头发一枪正中家中门口对着的楼梯。

兴许是见到了想要刺杀我的那个人已经被救了回去,再加上我和夏雪平两人三把枪,足以对付身在暗处的他们,来自左右两边的人边一边急促地开枪掩护,一边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天上又一次飘起了雪花。

紧接着,住宅区的院子里响起了三辆摩托车的马达轰鸣,还有一辆商务面包车的仓皇叫嚣。“哐啷”一声巨响,听起来,大院正门的升降杆被这些车子撞毁。

“秋岩!你没事吧!”夏雪平把手枪别到后腰上,连忙抬起头、伸出手轻轻伸手轻抚着我的脖子,虽然慌乱过后她的肢体依旧沉着冷静,但眼神里的担心,早已带着一股遇不到任何堤坝的洪流,一个没忍住,便漱漱滚落。

“呼......呵呵,我也有会被人报复暗杀的待遇了......”我忍着脖子上的疼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想看夏雪平如此的为我担惊受怕,我开着玩笑说道,“看来我距离一个好刑警的标准......嘶......越来越近了哈!”

“不正经!”夏雪平恨恨地轻拍了我的屁股一下,继续看着我脖子上的勒痕,“要紧么?”

“没事......这不还能喘气儿喔么......下雪天遇到刺杀,我这真是日本那个井伊直弼的待遇......哇——”

结果,反胃的感觉再次袭来,我本想弯腰呕吐,突然一下子眼前又是一黑,又于是我侧着身子转着圈朝地上栽了一下,夏雪平连忙掫住我的后背、抓住我的小臂,扛着我的胳膊,迅速把我带回了客厅里:“还贫!都勒紫了还说没事!你等会儿吧,我这就穿衣服,带你去医院。”

“哎呀,不用去医院......”我活动了两下脖子,感觉还真没刚才那么疼了,而且勒着的地方也并没出血,“你看,这不好好的么?而且我马上还有案子......”

“什么案子能有你命重要?你给我好好坐着!”夏雪平说完就进了房间。

我缓了口气,等回过神来转头看看刚给我腾出沙发来、站在我脑袋旁边的何美茵,只见这小 丫头抱着双膝蜷缩着腿坐在那张沙发椅上,双眼干流着眼泪而不出一声,直勾勾地看着我,整个人都吓傻了。

“我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喂,我说你这坏 丫头,给我开心点!”

“呜......当警察原来这么吓人的么?”美茵抽啜着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地盯着我。

“可不是?夏雪平总碰上,我早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一天......结果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是被人报复么?”美茵眼巴巴地看着我。

“呃......”

我突然反应过味道来:从我当警察到现在,我是做什么了,要遭到一个团伙的报复?

说到底,艾立威和他整个“桴鼓鸣”团伙的案子负责人是夏雪平,我还时刻担心夏雪平别受到什么危险,若说要是从我这下手、企图让夏雪平心防崩溃倒也不无可能,但目前从艾立威留给夏雪平的那张sim卡来看,那老小子死前确实对夏雪平的心结释怀了;剩下的,还有什么喔?我刚进入这个让我举步维艰我自己又确实无从下手的重案一组,基本什么都没开始,而在风纪处的时候,除了像捏橡皮泥一样的把风纪处像模像样地拉扯起来以外,也就是卧底侦查了一番“喜无岸”和“香青苑”这两个地方,并且直接把“知鱼乐”吓得直接关了门——难道是因为这个?

或许吧,看来得多加点小心了。

“你......脖子真的没事吧?”双目淌泪的美茵又对我问道,并且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脖子。

“没啥事......倒是好像吓着夏雪平了,也吓着你了。”我仔细地看了看美茵的眼睛,突然发觉有点不对劲:“——我怎么感觉你现在看我这样,好像自己委屈大于对我的关心喔?”

“啊?有吗?”

“不对......我说何美茵,你该不会是真动了心思,也想考警校吧?”

美茵抱着双膝,转过头去:“你脑袋都要被人勒掉了,好好躺你的吧!”

“欸?——喂,我可告诉你啊!没可能!你这事情夏雪平和老爸都不会同意的!”

“你小点声!你再声张,信不信我把今早在你车里对你做的事情告诉夏雪平?”美茵瞪圆了眼睛对我说道——我第一次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冷酷的认真,这眼神真是像极了夏雪平。

此刻夏雪平风风 火火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衣服还没套好就把卧室门锁上,看了一眼美茵之后,连忙急冲冲地说道:“美茵你也赶紧上楼穿衣服!你哥遇上这事情了,我可不敢再把你自己 一个人留着看家......”

话音刚落,门铃就被人按响了。我、夏雪平,以及沙发椅上的美茵同时打了个激灵;

但随即,我和夏雪平就都释然了,因为除了看到从客厅窗户上隔着纱帘微微透进来的红蓝闪灯以外,还听到了急救车的声音。

只不过,提着手枪的我和夏雪平,接下来倒是让敲门的两个警察吓了一跳:“不许动!放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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