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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偷香贼】(55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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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这小区不能进车。我找个地方停着等你们,不跟去了。”许婷打量一眼情形,“你们在这儿下吧,老韩带你翻墙进去就到。”

“ok。”林紫梦开门下去,还颇为期待地跺了跺脚上的名牌运动鞋。

“瞧你这兴奋劲儿。”韩玉梁下车活动了一下腰,“就翻个墙而已,又不是带你去红杏出墙。”

她把长发往脑后一扎,走出几步,才说:“除了你,可没别的男人有本事带着我飞天遁地还不摔死。”

他笑着摇摇头,“这次的高度,体验不到飞的感觉。”

她凑过去,摸了一下他的屁股,笑声带着一股不算太熟练的挑逗,“那等有空,换个地方带我飞咯。”

“有空再说吧。”韩玉梁把她一搂,腾身而起,从高墙上一跃而过。

他相信林紫梦肯定不会对他有什么恶意。

但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长大了的女孩,肯定还有什么秘密没说。

“不是说狡兔三窟么?你确定你那个叔叔就在这儿?”

林紫梦从腰侧摸出一把手枪,拧上消音器,语气变得低沉而淡定,“对,我确定。不过这会儿不在,他还在路上呢。咱们先进去,等着他。”

就像是有心展示自己如今的身手,之后敲门、举枪、捆绑等流程,她自己一气呵成轻松做完,最后搂着那个看着不比她大几岁的“婶婶”,一起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静静等着。

韩玉梁站到沙发后,隔着靠背给他负责点晕的两个小朋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拿过毛毯盖上,道:“紫梦,我还以为你出去这两年多,是上学呢。”

“对啊。不过我对文化知识实在不太行,与其费钱费力折腾我这贫瘠的脑细胞,不如找点适合我的东西认真学学。”她把玩着手里的折叠匕首,想玩出蝴蝶刀那种帅气的效果,可惜结构不一样,转了几下,差点掉在地上,只好悻悻收起。

“以后就在黑街当大姐头了?”

她嗯了一声,“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从小就看我爸手下的人那样过日子,你叫我去坐办公室当ol,不说工资高低,我还嫌那筒子裙迈不开腿呢。”

“可我怎么觉得,你挺不稀罕这种黑道买卖。”他一指点晕那个好奇竖起耳朵的性感波霸,“咱俩这关系,说句实话呗。”

林紫梦侧身靠在扶手上,抬腿一横,翘在另一边,尽情展现着短裤和运动鞋之间紧凑笔直的曲线,斜眼瞥着他,说:“我是不稀罕,挺讨厌这帮为非作歹的人。我回来,是你和叶所长的功劳。你们干清道夫,能在灰色地带做好事,我就不能当大姐头,带着那群地痞流氓改邪归正?”

“改邪归正,你就不是大姐头,又要做办公室了。”

她翘了翘嘴角,“哪儿有你说的那么轻松,跟着帮派混的人,你以为都是看电影看上头非要来烧香拜关公的傻小子啊?还有起码一大半,是除了这个,真就不会别的。你叫他们踏踏实实上工,搬砖刷墙挣个本分钱,比要他们命还难受。”

“那你打算怎么弄?”

“管束着先这么走,剩下的慢慢再想办法咯。真不好弄的时候,找你们,找沈幽,找能商量的商量呗。反正这帮人以前混归混,多少还有点底线。慢慢往好了蹭吧。哪天蹭成灰色的,咱就算一拨的了吧?”

韩玉梁拍拍她的头,笑道:“黑的都不黑,就不需要我们灰的了。”

“反正……加油使劲儿咯。谁知道我老死前能不能看到那天。”林紫梦说着说着,掏出枪打开保险,起身走向门口。

韩玉梁早已听到外面有人回来,但没想到,她的敏锐程度,也已经超过了一般人不少。

这可不像是随便找找教练泡泡健身房就能练出来的本事。

一开门,那位叔叔就举起双手,乖乖跟着脑门上的枪管一起进来了。

他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但枪还没掏出来,就被林紫梦顶着他们雇主脑袋勒令滚出去,挡在了保险门外。

韩玉梁冷眼旁观,心想这一大一小的关系,看来也没好到哪儿去。

林紫梦准备的东西还挺周全,摸出一个绑带,把那位叔叔的大拇指捆在背后,就坐下掏出匕首,尖儿顶着他的裤裆,抬眼笑了笑,开始了名为“叙旧”的盘问。

那男人看着差不多已经奔四十岁去,早过了两肋插刀满地跑,一肚子酒精混热血砍遍大街小巷的年纪。

而且他的精神状况确实很不好,不知道在特安局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前跟林紫梦承诺的,竟然不是陷阱或诱饵,而是真的都不打算要了。

那么很自然,林紫梦也把话题转到了她真正想知道的事儿上,“哦,行,这两天我会找你们的律师把手续办好,至于堂口的事儿,我把钱袋子攥紧了,再去慢慢收拾。现在,跟我说说吧,在特安局,你们到底怎么了?要是准备走了还留给我一个大烂摊子,可别怪我不客气,我一条命换你们仨,不亏。”

那男人扭头看了一眼韩玉梁,闭上眼睛让冷汗滑过去,眨了眨,低下头,说:“这事儿……说了你们可能不信,但,真就是实话,你们不信,可以回头抓住那俩问问,这事儿……这事儿太邪门了。”

“哦?”林紫梦转了转匕首,往大腿侧面的鞘里一插,“说说吧,我听听。”

“我们……招了。”

韩玉梁等了一会儿,跟林紫梦对望了一眼。

林紫梦皱眉拍了那男人一下,“就这一句话?”

他脸上的横肉都抖了两抖,“你要让我详细说,我说不清,反正……反正我们是把该招的不该招的,都他妈的招了。还签了字,画了押,今晚上不跑路,狗日的回头就要去当证人戴罪立功了。”

韩玉梁看他确实慌了神,状况不太稳定,略一犹豫,先开门把不知所措的保镖点倒拖进来,锁进卫生间,回到沙发边蹲下,给他顺了顺气,按住他后心帮他镇定下来,这才算是问出一个零零碎碎的大概。

今晚被带去的大哥,突击抓捕审讯哪个都经历过不下十次,进局子就跟出来度个假一样,并没谁太当回事。反而是在门口碰头的时候,问了问最近这乱子到底该怎么收拾。

等进去被轮流送入审讯室的时候,他们心里想的也还是和平常一样,一口咬死六个字,不知道,等律师。

可进来了两个女的,戴着墨镜,穿着制服,坐下简单确认了一下身份之后,就开始了令他们感到无比恐惧的审问。

“我……我当时脑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人家问什么我说什么,一句谎话没有。边儿上就录着像呢,妈了个屄的全是口供啊,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手被铐着,没法捂,咬舌头也他妈不管用,问一句,我就答一句,我他妈连……连最不能说的事儿都说了个干干净净,都要尿裤子了!”

他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死盯着林紫梦,“你知道咱们在黑街混的,背后都有人吧?”

她点点头,“我知道一点。”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今晚被抓去的人,把后台全招了。全招了!全他妈的招了!我恨不得特安局当场给我判个无期,直接关监狱里去吧!”

远远传来沉闷的滚雷声。

韩玉梁望望窗外,心想,今年的夏天,雨可真多啊……

第555章以正义对正义

“第一,当晚的审讯录像不在特安局。反正新扈分课这边查找不到任何记录。汪督察也说,当晚服务器的所有数据,就只有对那批人进行的临时抓捕。”

“第二,当天抓捕的命令是贾长官亲自签发的。她当晚在特安局加班到深夜三点多。不少人陪着她一起,你们说的那个尹秋泫,也在。”

“第三,事情目前没有任何后续处理。既没说要抓谁,也没说报告给了谁。总局那边一点风声都没有。那些被抓去又放了的,倒是跑路了一大半。”

“最后,这事儿我们这批暂时停职的,全部毫不知情。我想,傅督察应该也不知道。”

一气说完,王燕玲抓起面前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哈的出了口气,看向对面坐着的许婷,“呐,就这么多。我还在停职中啊,真的尽力了。”

“辛苦辛苦。”许婷笑着伸手拍拍她的膝盖,“明早给你做好吃的。”

王燕玲瞄一眼旁边,看韩玉梁没转身,把大腿往前伸了伸,轻声说:“就光摸摸膝盖啊。”

许婷收起笑容,啪的在她大腿上拍了一巴掌,“呐,到这儿满意不?”

王燕玲当初就没被调教受虐癖,呲牙咧嘴摸着大腿上的红印,“满意满意满意,满意行了吧。把自己看那么严实干吗啊,明明那家伙到处乱偷吃……”

韩玉梁一转椅子,笑道:“我主要还是光明正大吃。怎么,你憋得慌?婷婷要来事儿了,我晚上去你那儿过夜?”

王燕玲一缩脖子,摆出一脸嫌弃,双手搓了搓胳膊,“别别别,我好不容易才忘了男人的味儿,你可离我远点儿。”

他连着跟林紫梦跑了几天遗产的手续,对那些不能靠拳脚解决的繁琐过程厌烦又不得不忍,每晚回来,只剩下跟许婷互相安慰的那点儿劲头,倒是老实了几日。

但今天林紫梦没叫他,独个去了外地。许婷月经将至,最近也忙得心烦,他正盘算晚上要不要再去测试一下金贤雅的玄学小穴,王燕玲就查完过来了。

还就在他背后骚扰婷婷,看来,不是皮痒就是屄痒。

许婷满脑子都是处理不完的事,摆摆手,打断了那俩人的互瞪,“行了,说正事儿呢。她不惦记着掰弯我,你也别老想着捋直她。叶姐那儿有什么说法?”

韩玉梁这才把视线从王燕玲的清凉装束上挪开,清清嗓子,道:“春樱和我的意见一样,没变。这事儿已经诡异到不能用常理来推测,那结论自然也应该考虑常人之外的要素。”

以他们的判断,那一晚被抓到特安局接受临时审讯的大哥们,应该是受到了精神类超能力的影响。

很自然的,他们都回想起了武本卡加米。

从s·d·g流出的血清造就的后续研究计划中,绝大部分成功的实验体,激活的都是连鹰和十六夜血酒的衍生。

而理由,就是其他三种,对受体都存在颇为奇诡的限制条件。

其中和精神系有关的能力,根源是代号“尖塔”的神秘核心成员,根据连鹰提供的情报,能从“尖塔”的血清及后续研究中获得能力的实验体,都需要拥有良好的道德水平。

在适配的前提下,人越好,激活的能力越强。

“我讨厌跟这样的人作对。”许婷绷着脸沉默了半晌,轻轻挤出一句。

王燕玲已经回去休息了,办公室这边只剩下他俩,说话,也少了很多顾忌。

“我知道。武本医生的时候,你们就难过了很久。但就像那次一样,好人也是有可能被利用的。不如说,某人一贯擅长这种套路。”

她看向屏幕中的新闻照片,神情憔悴但目光坚定的贾君竹正在斩钉截铁地表示,要在今年之内彻底解决新扈市的治安问题,不留任何后患。

“老韩,我也觉得,不是尹秋泫。应该就是她。”

韩玉梁嗯了一声,过来抱住许婷,一起坐在沙发上,“能力如果归她,反而是好事。”

“为什么?”她闷闷不乐地用头一下一下顶他的下巴,没精打采地问。

“如果咱们的假设正确,‘火种’是天火的布置,那,按照袁淑娴的办事风格,这种被她利用的好人,一定不可能知道全部的真相。受她蛊惑欺骗,才是最可能的结果。”

“那又怎样,咱还是什么都不能做。也猜不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许婷气鼓鼓地往后一仰,用后脑勺给他胸口来了个头槌,“你那个老相好怎么这么烦啊!折腾黑街也就算了,真把后台都掀翻了,起码是件大好事。要你的罪证是想干吗?要把你逼得无处立足只能投靠她?”

“我一想到贾君竹可能是激活了超能力的敌人,她手里还拿着咱们伪造的证据,我就胃痛。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对……这简直是砸了自己的头!”

韩玉梁略一沉吟,柔声道:“你不用着急上火。袁淑娴肯定是想铲掉我在这儿的立足之地,但她既然想利用好人来实现这个目的,就没那么容易。这都五号了,贾君竹忙得团团转,根本顾不上我。托她的福,林紫梦的委托这就完成得差不多了。沙罗给的证据我带着她查出来了,遗产继承就快搞定了,至于北林帮那些不想听话的,过几天新任大姐头忙完财产的事儿,我去帮她立立威,起码先搞定一桩。”

许婷伸手关掉笔电,往他怀里一靠,“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解决十六夜那儿的烂摊子。张萤微的黑星社架子都要散了,她还不现身,可真沉得住气。我总感觉在咱不知道的地方,一大堆人都快打出脑浆子了,结果咱只能在家等着。好烦。”

“你就是快来事儿了,激素波动。早点回屋休息吧。走,我抱你回去,公主抱,怎么样?”

许婷摇摇头,没动地方。

她盘起长腿,细长的眉毛缓缓蹙拢,娇俏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犹豫,拍了拍他,说:“老韩,你说,咱们要不要也试试看,用好人来对付好人?”

“嗯?”

许婷一转头,马尾辫稍在他胸前扫过,乌溜溜的眼睛亮闪闪的,显得颇为振奋,“你觉得贾君竹为什么直到这几天才动用她那个能力?”

“嗯嗯……为什么?”

“我猜,应该是因为她没有司法系统的权限。出于一些顾虑,她不敢让傅戎知道她有这个超能力,所以……对,这应该才是天火费尽苦心,不惜暴露在特安局的卧底,也要让傅戎停职的原因。”

许婷理顺了思路,越说越快,“只要新扈市的情况足够混乱,傅戎停职后,贾君竹就可以靠紧急状态下的特别许可,临时代管。傅戎的直属部下除了尹秋泫都被停职,而尹秋泫就是贾君竹的同伙,所以天时地利人和凑齐,她就敢放开胆子行动了。”

“呃……所以呢?”韩玉梁还是没太明白。

“现在她们只是通过能力拿到了口供,光凭这个想要扳倒那么多位高权重的人不可能。所以贾君竹必定还要忙上好一阵子。她的能力肯定也有什么限制,不然她在政坛早就无敌于天下了。这段时间,她肯定还顾不上来对你做什么。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机会?”

许婷一挺身站了起来,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她怎么对付黑街的后台我不管,她对付你就不行。特安局只要有个正常管事儿的,就绝不会对咱们出手。那不就简单咯,荆小安一天能求八遍让咱们帮傅戎复职,咱们就答应她呗。”

她狐狸一样笑眯眯地说:“只要傅戎回到特安局分课一把手的位子,重新变成那个傅副督察,咱们帮她的情分在,特安局的免死金牌也有,贾君竹只能被挤回公所,你的事儿,不就再也不用担心啦?”

韩玉梁忍不住笑道:“本来也不用担心啊。咱们人证物证都有,贾君竹靠那么一份钓鱼的证据,能拿我怎么样。”

许婷摇摇头,很认真地说:“别掉以轻心。咱们的猜测要是真的,贾君竹八成是个肯为了正义去接受人体实验的偏执狂。万一她没瞒着自己上司,背后就还有个正经的强化适格者撑腰。尹秋泫万一没说过卧底的事情呢?她要认定你就是个无耻强奸犯,觉得证据不足,趁着特安局在手里,非跟你杠上呢?我也发过这种正义春,真上头了,不是那么容易跳出来的。”

知道她关心则乱,韩玉梁点头道:“嗯,那我尽快办清林紫梦的事,你这几天就帮荆小安找找线索,看有什么办法帮傅戎复职。”

许婷弯下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个十六夜不是官儿挺大吗,你在韩心络那儿不是还说得上话呢,要不咱干脆以权谋私,请她俩随便谁担保一下,强行给傅戎复职得了。”

“十六夜职位在s·d·g,不一个系统。韩心络哪儿有空管这么小的事……咱们先自己想办法,解决不了,我再试试托人情。反正贾君竹跟黑街后台翻脸之前,应该没空招惹我。还有时间。”

“这个可别跟交公粮一样拖延啊,人身安全的事儿,不能马虎。”

韩玉梁一瞪眼,抱住她就翻身压在了沙发上,“我给你交公粮,还主动拖延过?不都是你喊累不收么。”

“被动的就不算啊?”

“被动的都是公事,我要是放着不管,保准你第一个跳起来骂我精虫上脑。”

“喂,我原来在你心里那么凶啊?”她撅起嘴,“不高兴了。哄我。”

他笑眯眯摸上她柔韧弹手的腰身,往她小嘴亲了一下,道:“那,是在这儿简单哄几次,还是去卧室,好好哄一夜?”

许婷也有阵子没干刺激的事儿,小脸一红,搂住他咬耳朵,“外面要没人,你干脆……从这儿把我哄回去呗。”

“外面要有人呢?”

“那就哄着我躲起来,等走了,再往回哄。”

韩玉梁估摸了一下地形,兴奋起来,“这可不近呢,咱们是光溜溜的哄,还是保险起见穿一点儿?”

许婷眼珠转了转,把短裙稍稍一褪,内裤直接脱掉,勾着他脖子小声嘀咕了几句。

他笑着点点头,“那,我就先给你润润。”

她媚眼如丝,秋波一荡,靠在沙发上,举起了蜜润修美的腿。

韩玉梁从短裙勒着的那段大腿一口口吻下去,亲上那已经无比熟悉的娇嫩蜜丘。

最近忙得不可开交,许婷都没顾上打理,小红豆儿上头不远,又有了几根细细的绒毛。

他口唇一抿,轻轻扯了两下,听到她娇嗔抗议,才回到最急需安抚的地方。

许婷曲起腿,用脚尖轻轻搔着他的背,不一会儿,就发出了细细的呻吟。

修长的脚趾一蜷,她踩着他的肩,说:“行了,来吧。”

“这么快?”韩玉梁才给那小嫩苞儿舔出点儿滋味,还有点不舍得撒嘴。

“我还能让你给我真舔来劲儿啊。”她吃吃笑着往后一挪屁股,不给他亲了,“现在这样刚刚好,你进来我不疼,一会儿走起来也不至于太疯,万一撞见谁还好掩饰点儿。反正……时候还早呢,好饭不怕晚,快点儿,开始啦,快点儿快点儿。”

她对这玩法还挺期待,抱着膝盖在半空摇晃她那甩掉了鞋子的脚丫。

“好。”反正韩玉梁本来就是想多安慰安慰她最近的忙碌,自然顺着她的意思走,弯腰捡起地上的小凉拖给她脚尖一挂,胳膊舒展,将她打横抱起。

许婷反手摸到背后,“低点儿,唔……你稍微往后仰着点儿,好,我掏出来了。你抱好啊,我自己调整一下位置。”

她动动腿,胳膊搂住韩玉梁的肩颈,圆翘蜜臀一扭一扭挪到他腰下,看着还是公主抱的架子,实际却成了侧坐在他支起胳膊上的姿势,“再低点儿……这样累不?”

“累什么,就你这百来斤的分量,抱着你跑到北城区再跑回来都不大喘气。”

“切,那就不心疼你了。”许婷拢起嘴唇往掌心送了点儿唾沫,揉在他胀鼓鼓的大龟头上,握住包皮系带那段,往里一凑,微微蹙眉,轻轻娇哼,放进了那能给俩人解忧的小肉缝里。

薄薄一层润,红红一线天,韩玉梁也跟着哼了一声,享受着龟头被软软攥住的畅快,低声道:“可以走了么?”

“等等,我再放深点儿,现在感觉没嵌进去呢……嗯……老韩,这样你进不去多少,会不会不爽啊?”

“你个小妖精还不知道我哪儿最爽?”看着她贼兮兮的眼神,韩玉梁低头咬了她嘴唇一口。

“行了,那走吧。对了……别走院儿啊,我可不想喂蚊子。”她将短裙往下拉了拉,腰下头只露出含着半根阳物那段儿,眯起眼睛,颇为满意。

反正这儿住的都是自己人,被谁看到也没所谓,韩玉梁嗯了一声,迈开步子走向门外。

连成一体走路,可不光是他在她里面这么简单。

这姿势还跟火车便当或把尿式不同,结合处连得并不那么深入,摇摆之间,反而摩擦幅度更大,再加上两人一个暗运房中秘术,一个明使销魂媚功,都想着在路上先叫对方露出忍不住的样子,才走到门口,就不约而同趁着还没出去齐齐喘了几口。

“还要来么?出去可就没得后悔喽。”韩玉梁把门打开一缝,笑道。

“当然要。我选的,丢人也要玩到底。”许婷上头嘴说话,下头嘴猛夹,笑吟吟眸子一扬,三分挑衅,衬着七分挑逗。

他看的阳物一胀,低低说了声好,开门走了出去。

办公区一贯比较安静,走廊没人,下面的玄关也没人,客居健身房那儿还有灯光和动静,今天是周一,大概薛蝉衣还在跟洛拉一起锻炼,也不知道嚷嚷着要减肥的葛丁儿跟着一起来了吗。

他挪着小步,鸡巴头在她更加湿润的膣口里面卡着,轻轻地晃。

身后的门自动回弹,砰的一声关上。

他才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另一间办公室开门的声音。

韩玉梁马上停下脚步,果然不意外地听到了荆小安急匆匆的呼唤:“韩……许特助。”

许婷在他肩头露出已经有些发红的小半张脸,带着笑意问:“怎么了?”

荆小安看了看她的头和脚的位置,意识到她正在被浪漫公主抱,顿时停住脚步,远远问:“我……还是想问问,能不能……”

“能。”许婷很干脆地打断了她,“刚才我和老韩商量好了,这两天忙完手头的事儿,就跟你去查傅副督察被陷害的证据,帮她尽快复职。我明天……最晚后天给你一些资料,你也忙帮动动人脉,咱们齐心协力。啊,对了,你先把你最近忙的那些事儿收个尾,最好今晚就处理干净,调查起来要专注,不要分心。”

“没问题。”荆小安喜出望外,还以为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激动得就想过来道谢,“我最近忙着申请加入荒野调查的相关机构,测试结果还没等到,我有空。我有空!”

“那挺好。”许婷忍下股间一阵钻心的酥麻,笑盈盈地说,“你要没什么事儿,就不必再打扰我跟老韩约会了吧?”

荆小安一愣,停住脚步,往后退去,“啊,啊……好的,我……不打扰了。你们约会。玩得……开心点儿。”

她很不好意思地鞠了个躬,转身往自己借用的小办公室走去。

走出两步,她忽然意识到,许婷被公主抱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呢?

一般不是该脚和头在两边翘着,好像躺在吊床上一样陷进男人臂弯吗?

为什么她头这边高脚那边低?

荆小安迷茫地转过身,看着那两人还在慢悠悠溜达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听到了细细的急促娇喘。

但对男女体位的全部了解都来自网络的女记者,还没有经验丰富到能想象出他俩此刻的结合方式,疑惑地目送他们离开,就摸摸头,回去忙碌了。

走到楼梯,上下的幅度激烈了不少,许婷咬住嘴唇,运气张缩的小巧蜜壶,已经湿润到溢出。

“差点被发现,你就湿透了,这么刺激?”

她手抄过他腋下抱着后背,隔着上衣吸他的乳头,含含糊糊地说:“让你这么哄,不就是想找这种刺激吗……”

韩玉梁故意抱着她跃下最后几级台阶,粗硬的阳物在她水润嫩穴中猛地一顶。

她嗯唔一声嘬紧了他的奶头,不叫相隔不远的健身房听到什么声音。

“喂,再有人……出现,可得躲了。我现在的样子……可瞒不住咯。”她去了一次,满面绯红,但眼里的笑意更浓,更显得满足愉悦。

“没事儿,就快到了。”他快步穿过连接向住处的玻璃长廊,这边的住客只有一个回到待机节能模式好几天的小怪物,易霖铃不来激活她的时候,她不是放空发呆就是独个玩单人游戏,可以当作不存在。

“那你走慢点儿呗。”许婷用发烫的脸贴着他的胳膊磨蹭,软软央求。

“好。”到了这儿,他更加放纵,调整了一下姿势,从下面顶得更深,仰着腰慢慢往楼梯那边挪。

一挪,一磨。

一磨,一唆。

“不去卧室了好不好,咱们去顶楼游泳池……去那边转一圈。”

“好。”他乐意奉陪,搂紧她正因高潮而绷直的大腿,再往上走。

在游泳池边转完,他们又去了家庭影院。到看星星的大天窗房溜达一圈,俩人再往衣帽间逛了逛。

韩玉梁的短裤上,染湿了一大片黏腻的爱欲。

再一次回到卧室外,他索性还不进去,抱着她就在门外转悠,忍耐着快要憋不住的欲望,喘息道:“你这么喜欢这个姿势?你到了好多回啊。”

许婷在他臂弯仰着头,眯起的双眼闪动着满足的快乐,“不知道……公主抱是最浪漫的姿势吗?下次……我找件便宜婚纱,给屁股那里……剪个洞,咱们再这样来。”

“我要在这儿射……明天地上掉的,你可记得擦。”

她娇笑一声,腰肢一扭,媚肉猛地一缩,在他耳边呵气一样地说:“无所谓……明天该保洁上门打扫了,我才不管。”

“唔……”他一声轻哼,再也管不住那股急切阳精,马眼一开,顺着她仍在猛吸的销魂媚劲儿,畅快淋漓地射了进去。

享受着美妙的余韵,他转过身,准备带这个不好哄的小甜心回屋。

然后,他就看到了十六夜血酒。

大概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动静而特地来看看是不是有情况,一身碎花浴衣的精美萝莉就像个忽然出现的座敷童子,幽深的蓝眸凝视着他俩交合的地方,缓缓眨了眨眼。

跟着,她缓缓转身,缓缓走了下去。

滴答,滴答。

不知是否巧合,她的步点,恰好踩在精液掉落的轻响上。

沉默良久,许婷忽然扑哧笑了出来。

“怎么了?”韩玉梁低头问道,“笑什么呢?”

她怕十六夜血酒那强到赖皮的耳力捕捉到,抬身咬耳朵说:“我忽然觉得,刚才那情景,就跟被孩子撞破父母办坏事一样。”

跟着,她拉开距离,一本正经道:“咱要有了孩子,等能走就得单独住别的楼去。不然啊,早早就得被咱带成个小色鬼。”

第556章超能系毁灭者

让韩玉梁好好“哄”了一夜,充分解压,再加上林紫梦的委托又接近尾声,月经如期而至的许婷,情绪总算没有出现什么波动,临时把厨房让给房客们帮忙解决两天,把精力放在了手头的各种工作上。

林紫梦发来信息,说下午才到,跟几个比较重要的堂口老大约在夜里。那拨人本来也很少白天活动,最近风声又紧,需要韩玉梁跟着出动的时间,起码也在晚饭之后。

遗产的手续大致办清之后,北林帮明面上禁得住查的资产已经都控制在林紫梦手中。

但对于黑街来说,下层那些平时看场子有事一拥而上的小弟们,有一大部分,不光认钱,还要认人。

想一个电话把街巷围得水泄不通,不让那批打理堂口的“真大哥”认同,绝做不到。

而除了毒品麻药这个禁忌之外,放贷、诈骗、走私、造假等黑钱的常见来源,一旦出事被抓住小辫子,背锅的,也是那群认准大佬满口忠义的“真大哥”。

那种堂口就像是海洋里的一种鱼群,首领带着说往东就往东,说往西就往西,首领死了,群体中很快又会诞生下一个首领,首领不死,也可能被强壮起来的某条鱼咬死。

执法者有自己的桎梏,清道夫也不可能都学陆雪芊那样除恶务尽大开杀戒,了解情况的人都知道这些鱼群暂时不可能绝种,所以,不管是决心十足的傅戎,还是趁虚而入的冥王、天火,目标都是那些坐在幕后的大佬,和他们更高一层的后台。

北林帮以前是黑街三足鼎立的势力之一,林强送女儿上飞机,一时大意丢了命后,骆驼虽然瘦得快死,仍不是什么小马可比。下民地的三分之一,以乐公馆为中心的夜店街,做放贷生意的两个皮包公司,一条走私军火的暗线,再加上合法生意供应的钱,养活着当前北林帮剩下的五个堂口,里里外外几百号打手。

如果再算上小弟的小弟,延伸到不好好上学出来混、只在一般群架拉来凑人头的不良少年那一级,这头瘦骆驼,体量仍非常庞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再怎么义字当头,喝血酒拜关公,出来打打杀杀的这帮男男女女,说到底还是为了个来钱快,搏一搏,就能大吃大喝,睡小妞玩帅哥。

那些义薄云天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故事,其实就和大公司挂出来的发家传奇企业精神一样,只不过是招揽驯服新人的手段之一。

黑钱、白钱凑成的大蛋糕,刷上一层名为义气的奶油,才是一个能在黑街拼出一片天地的帮派。

林紫梦拿到洗白的这部分财源,等于赢下了三分之一。

想要赢全不太可能。特安局那一场超能审问,吓跑了不怎么和下面小弟直接接触的大佬,他们对把遗产交还林紫梦的事儿本就不满,黑买卖的部分,自然就直接下放给了那些堂口大哥。

蛋糕分出去容易,再想收回来难,林紫梦如今连自己的嫡系都没有,哪怕让韩玉梁大发神威清洗一遍,扶起来的人服不服另说,整个北林帮的底子,肯定就四分五裂了。

因此,她从一开始盯上的,就是另外的三分之一——义气。

林强是黑街帮派老大中出身最草根的,大劫难时期就在聚居地做见不得光的买卖,娶个老婆是暴走族出身,怀着孕能跟他一起砍跑抢地盘的小瘪三,新扈大重建时期,北林帮崛起过程中大大小小数百场硬仗,不管拿刀还是用枪,林强从没龟在后方过。

不过也正是因此,让他没了老婆,最后也没了命。

林强死于暗杀,还是最神不知鬼不觉那种。混黑道的没那么多侦探脑子,除了偶尔给黑白照片上上香,没谁想过查出来真相报个仇什么的,大都是有看不顺眼的对头,丢个帽子上去说是跟杀林强的事儿有关,当个干死他们的借口。

林紫梦盯上的,就是这个借口。

她是林强唯一的女儿,当前所有干净钱的老板,只要能找出杀掉林强的真凶,拿到令人信服的证据,扯出义气这面大旗,胜算,应该就能过半了。

当然,不想当老大的马仔不是好混子,林紫梦要应付的困难还有不少,这就是她需要韩玉梁当保镖的地方。

真到了逼不得已的境地,悄悄弄死一、两个不听话的堂主,也是必要的手段。

韩玉梁有些感慨。当初认识的时候,林大小姐还是个青春年少一身叛逆,苦恼谈不了恋爱,一动心就连迷奸他的手段都能想出来的虎丫头。这次回来,不光里里外外脱胎换骨,连重温旧梦的事儿,好像也想不起来了。

难不成当初还能主动爬床上脱他裤子,现在反过来需要他先出手?

他正盘算着晚上如果谈判顺利,能不能趁着林紫梦心情好,送回去时候进去喝个水,勾搭勾搭,尝尝她如今大不相同的新鲜味道,外面门铃一响,保洁公司的人到了。

许婷答应了要帮傅戎调查真相,促成复职,荆小安兴奋得清晨就起来帮忙弄早餐,忙里忙完一副恨不得用家政打工付住宿费顺便凑点尾款的架势。

所以迎门这种跑腿的事儿,她当然不能让身子“不方便”的许婷亲历亲为。

大门还没开全,她就已经过去打算问问有没有她能帮忙的地方了。

荆小安刚跑到门口,应答器里面就传来了许婷有些生气的声音:“李姐,怎么这就往里进啊?忘了合同规定了吗?”

荆小安迷茫地扭头,凑过去小声问:“什么规定啊?”

许婷正好不愿意自己出来,说:“小安,让他们挨个摘了口罩过一遍面部识别。咱们这儿安全第一,你也先回来。”

“你也太小心了吧……”荆小安看带头那个阿姨慈眉善目的,皱着眉往后退了退,嘟囔了一句。

“小心驶得万年船。李姐,怎么了?”

姓李的女人摘掉口罩,凑过来对着应答屏幕陪笑着说:“许特助,介阵儿俺们公司好些个请假滴,恁这哈儿活儿多价高,红包也老大方,俺就带了几个老乡,给干个临时工,成不?”

荆小安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皱眉说:“还有个站不稳的?怎么还得叫人扶着?那能干活儿吗?”

旁边另一个女的摘掉口罩,解释说:“她腿脚有点不利索,俺们就带着坐那儿给洗洗东西,总价不加钱,红包也不用发她的。”

许婷哼了一声,说:“安全问题叶姐千叮咛万嘱咐过,没得商量。你们老乡不老乡的我不管,过一遍脸,不然就走,我换别家。违约金官司找你们老板打。”

“中中中,俺叫他们都来过脸。来来来,挨着个儿滴来,赶紧,把口罩都摘了,叫老板看看模样。”

许婷看了一眼其他摄像头的画面,说:“他们刷脸,荆小安,你回来,我有事儿交代你。”

荆小安一听口气,察觉到不对,马上应了一声,“好嘞,就来。”

“先别走啊美女,教教我们这个怎么用啊。”有一个瘦瘦高高的女人大步走过来,伸胳膊就来抓荆小安的手腕。

荆小安有点儿慌。

经历过那么多事的如今,她已经能敏锐地捕捉到不太对劲的味道。

可那人的动作很快,她才抬起脚,手腕已经被攥住。就像是,落进了一个枯瘦结实的木头钳子里。

“放、放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就传来了韩玉梁低沉且充满威慑力的声音:“放开她。”

荆小安心里一震,猜测他应该是用了什么超能力,这一句话听着就像个炮弹打进了耳朵里,让她脑子都一阵嗡嗡。

那只手当然也松开了。

那女人陪笑着说:“老板,要不你来教教俺们?”

韩玉梁冷冷一扫,道:“常来的那个会,过去跟着她。”

这时,那个被人搀着的瘦小姑娘走到了扫描器外,抬手摘掉口罩,把脸凑了过来,指尖在扫描的小屏幕上轻轻摸索着。

许婷一怔,跟着马上发现了巨大的异常。

那女孩的眼珠,是一片仿佛被灼伤过的白,上面甚至是磨砂一样的表面,无法反光。

她被搀扶着并不是因为腿脚不利索,而是瞎。

一个柔弱瘦小的盲女,专门被带来干活儿?

危机感从体内迸发,许婷当即大喊:“老韩!把那个小姑娘从监视器前弄开!”

但这句话只传过去了几个字。

屏幕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个那个盲女忽然露出了一个恍惚的微笑。

下一秒,整个建筑物的电,都停掉了。

负责安保设施的备用机组也没有启动,仅有负责关键数据的独立发电系统第一时间激活并工作,保护了地下深藏的那些高价服务器。

韩玉梁毫不犹豫返身送出一掌,推在荆小安的后腰。

女记者正因为眼前住处忽然之间断电而震惊,就觉身子一轻,腾云驾雾一样向着客居大门飞了出去,落地也没受半点冲击,就像从两级台阶上自己蹦了下来似的。

她下意识一扭头,急忙高呼:“小心!”

韩玉梁头也不回踢出一脚,把先前抓荆小安胳膊的瘦高女人远远蹬飞出去。

枪响了,韩玉梁闪身躲开,纵身后退。

家政公司的几个真正保洁员尖叫着抱头蹲下,瑟瑟发抖。

没了电的大门按照预警设计飞速弹射关闭。

但咣的一声,一个上半身瞬间膨胀起来的男人就用肉体死死挡住了门口。

看变身的模样和过程,不是黑天使。

最近没有血乌鸦出现在黑街的情报,再排除掉“终级佣兵”,那么,答案,显然就是天火的“毁灭者”。

可这并不符合袁淑娴办事的风格,也不符合之前他们行动的套路。

难道天火查到了这边栽赃陷害的证据,出于恼火决定出手复仇?

韩玉梁脑中念头急转,手上没停,抄起庭院中本就是备给他不时之需的装饰用山石,发力掷去,呼的一声砸向那个扛门的硬汉,高声喝道:“客房的彼此照应一下!十六夜,帮忙!”

扛门男子不闪不避,抿嘴瞪眼挺直双腿,让挨砸的地方从脑袋变成了胸口。

但他对韩玉梁的了解显然不够充分,嘭的一声闷响,咔嚓,几根断骨就从两旁皮肉刺了出来。

大概是实验方式的差异,毁灭者并没有黑天使那种可怕的生命力,身体素质的对应提升也更低,这一下硬抗,当场就等同于废掉了他的战斗能力,咳出一大口鲜血,单膝跪在了地上。

可他还是双手分开,死死顶着失去电力靠物理结构强行关闭的大门,保护着可能被波及的盲女。

那个瘦弱的盲女,也依旧用手按着面部扫描终端。从表情就看得出,她正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却没有分毫悔恨。

不考虑正义与否,至少在这一刻,这些毁灭者,毫无疑问都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

混合在超能之中的根基,应该被称为信念。

和找对方法就能够成批制造的蛮力、高速型毁灭者不同,韩玉梁很确定,那个瞎女孩的能力要宝贵得多。

敌人保护的,自然就是我方该尽力摧毁的。

他马上一个箭步冲去,掌力外吐,排山倒海一样轰向那女孩的头颅。

一个眼神阴沉的少年忽然一把将还蹲在地上的“李姐”揪起来,推到了盲女的身边。

韩玉梁并未因此收力。这帮干保洁的既然见利忘义吃里扒外,被当作炮灰肉盾也是自业自得。

拿的好处,就当买命财吧!

以他此刻发劲儿的程度,就是再多挡一个撑门的男人,照样能一并击毙。

可并未出现他预期中的结果。

一沾掌力就被震碎了脑子的李姐浑身一僵,当场毙命。

可她的尸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在原位,同时也把吃下的所有内伤束缚在躯壳之中,真成了一个极其优秀的肉盾。

跟着,那少年歪着头迈上一步,拉住了那个死人的手,两个身躯构成一个角落,把盲女牢牢护住。

这时,其他人从车上、工具箱里取出长短不一的武器,从跪倒的撑门男人上方开始了新一轮扫射。

火力远比开始那几发冷枪要密集,韩玉梁没把护具穿在身上,不敢怠慢,侧纵而出,靠自家院墙石柱暂且掩护。

他不明白。

天火忽然大动干戈,还派来这么多宝贵的毁灭者,选择正面强攻,到底是为什么?

砰!

叭、叭、叭!

重金布置的应急枪械当然不会因为断电就无法弹出暗格,事务所的住客很快反应过来,王燕玲依靠花池做掩体,一下一下搂动手枪的扳机。

而后面不远的二楼窗口,还没吃上早饭的沙罗,也把步枪子弹精确狙入撑门男人的眼窝,宣泄着被影响能量摄入的怒火。

论枪法,资历不够的王燕玲还敌不过那群老练又不要命的专业悍匪。

但加上一个更专业火力也更充足的沙罗,情况就完全不同。

本来就有让那位顶级杀手在家的时候分担安保任务的意思,许婷很大方地给她的房间提供了堪比一支小队的火力。

而现在,这份信任就得到了回报。

沙罗一人操纵着两把枪,带瞄具的点杀,火力猛的压制,还特意换到金贤雅的房间找了个很毒辣的角度,对方如果打算瞄她,就要承受朝阳反射过去的刺眼光芒影响。

撑门的男人之前就重伤了心肺,子弹又掀飞了一小半头盖骨,这个毁灭者的生命,已经迎来了毁灭。

可他还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韩玉梁这才注意到,那个眼神阴郁疯狂的少年,不知何时也悄悄摸上了这具尸体的指尖,小心隐藏着不暴露在院内的枪手视野里。

更浓烈的危机感从后背涌上。

韩玉梁的直觉不断示警,提醒他这情形绝对不正常。

正面强攻就用这么点人么?袁淑娴到底是在瞧不起谁?就靠一个能停电的盲丫头,一个能把死人固定成摆件儿的傻小子,外带一只蠢狗熊,不到十个枪手,就想从大门打进事务所?

毫无疑问,叶之眼说是黑街当前最安全的建筑,一点都不过分。

这是真金白银加人脉砸出来的一体化堡垒,怎么可能连这种程度的袭击都应付不了。

就算电源一直不回复,他们敢杀进来,许婷就敢手动开启不需要电力供应也能发威的后备方案。

不就是贵吗,钱赚再多,也要有命花,傻子才算不清这个帐。

韩玉梁还有点恼火,十六夜血酒这会儿仍没出现。也不知道是节能模式走得慢,还是不稀罕受他指挥压根不动。

砰!

沙罗轻松点杀了试图从车顶和她对枪的敌人,紧接着换枪几发连射,把试图杀入院内的冲锋手击毙了两个。

在这种距离下,她并不太依赖瞄具。如果不是事务所的枪她用得少,还不太顺手,她就该尝试轰飞那阴郁少年搭在撑门男人胳膊上的指头了。

荆小安这次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角度,安全还有视野,一张接一张咔嚓咔嚓拍,反正防弹玻璃至少能顶一轮射击,真被盯着打了,再去一边躲着发抖也不迟。

洛拉的枪法不太行,但她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一恢复镇定,就飞一样跑向主居,这会儿已经迈开结实的长腿,打开窗户后退几步,举起韩玉梁的防弹服一个冲刺,用力丢了过去。

只有金贤雅是确实帮不上忙,缩在客厅中间最安全的地方,一边听着里外的枪声。一边很认真地想,如果这帮敌人没能被处理干净,跑了漏网之鱼,她就开药买润滑剂,每晚去找韩玉梁挨肏,看能不能靠她神奇的“天命”咒死这群龟孙子。

韩玉梁就地一滚,躲开子弹接住自己的战斗套装,但躲入树后并没急着穿上。

因为子弹的袭击已经不成气候。

周边的其他同伴可不是聋子,这么不加掩饰的枪声,只要动作不像节能版十六夜血酒那么慢,都该到了。

沈幽的狙击步枪加震撼、闪光弹掩护,易霖铃和任清玉双双出手,被抄了后背的敌阵还没马上溃败的唯一原因,就是其中还藏着一个力量型毁灭者而已。

而那个毁灭者在做的,似乎是拖延时间让可以破坏供电的盲女和能够制作生体肉盾的少年脱逃。

但远处冲来接应的车还没停稳,怒气上头的许婷就靠在窗台上,扛起火箭筒给他们来了一发。

轰!

毫无特殊改造的普通接应车辆化为翻滚的残骸,烧起炽烈的火光。

韩玉梁纵身抢上,一手一个,抓住了那对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女。

阴郁少年一把抓住盲女的肩,露出了一个癫狂的笑容。

韩玉梁吃了一惊,他颇为用力的一拽,竟然谁也没有拉动。

并不是对方有多么沉重,而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他们两个在这一刻,从概念上成为了无法被移动或改变的物体。

这种从根源上就违反规律的体验,韩玉梁并不陌生。

富坚奈保子,纹章为镣铐。

只不过富坚奈保子当时让他无法把出手的意图转为行动,那种诡异的禁锢感,远比现在要强烈得多。

他一试便放开手,只在旁边守着。他知道这两人单靠诡异的能力坚持不了多久,也不可能还有脱身的机会。

那两个年纪轻轻的毁灭者,却都毫无动摇。盲女依旧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保持着对电力系统的压制。

韩玉梁眉心越锁越深,跟着,他忽然扭头,看向许婷那边。

不必她提醒,许婷已经纵身一跃,从所站的窗户上跳了下来,在柔软的草坪就地一滚,转身拿起了枪。

因为,阿黄在叫。

当电力被掐断废掉了所有高科技的警戒手段,家里的狗,以看家护院的本能,给出了最原始的帮助。

韩玉梁和许婷都想到了那个之前打算刺杀荆小安的灰衣青年。

他制造了一串刺杀事件,不管成功或是失败,其中有一个极大的共同点——他可以视任何种类的锁为无物。

事务所的建设要遵守世联的最高规定,所以地下的部分,一样要和避难所连通。

在整个防卫系统停电的情况下,那个青年如果能打开所有的锁,就能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比如,放毁灭者从地下潜入进来。

别的不说,如果来袭的是敏捷型,阿黄又没狂吠示警,许婷集中精力在外侧敌人的身上,被偷袭的下场,最好也是成为要挟韩玉梁的人质。

果不其然,许婷的枪口刚转向自家住处的大门,一个极速身影,就从连接地下的安全通道冲了出来。

眨眼之间,那人从门中杀出,径直冲向许婷。

但许婷没有开枪,也没有躲避,而是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因为,一个远比那毁灭者要快得多身影,犹如高速的幽灵,影子般附在了来袭者的背后。

当十六夜血酒站稳时,那个毁灭者的身体已经倒下。

只有身体,因为脑袋,已经被面无表情的女孩拎在了手里。

血从整齐的切口掉落,粘稠,猩红。

十六夜血酒微微低头,小巧白皙的鼻尖在滴落的鲜血旁轻轻一嗅,露出了一个略显愉悦的微笑。

“あ,あたlの匂(にお)いだ(啊,是我的气味)。”

第557章求个清静

“所以,你是因为家里出了事儿,乱糟糟的心烦,出来图个清静?”

“不然呢?”韩玉梁懒洋洋地靠在副驾位置,“我可是很讨厌汽车的。”

林紫梦抬手拍了一下喇叭,把前面磨磨蹭蹭的电动车骑手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回来之后遇到什么危险,非要来接我,怕我出事呢。”

她的口气显得格外温柔,诚恳感激的演技味道都快要溢出了。

“遗产你都拿到了,跟你争的人都跑路了,剩下那帮堂主明面上都是你爹的追随者,你不去找事儿,还能有什么危险。你还不如猜我来接你,是想趁你去办事之前的俩小时跟你爽一下。”

林紫梦看了一眼完全谈不上通畅的小道,有点后悔抄这个近路,皱眉说:“我不是都说了,委托完成之后,我付报酬的时候再跟你干。你想爽几下都没问题。”

“为什么?”韩玉梁扭头盯着她的侧脸,笑道,“咱俩也算老相好了,怎么这次回来,感觉你就只剩下嘴上积极了呢。”

“为了……”她瞥了他一眼,“保持一点你喜欢的新鲜感啊。我改头换面之后,可以说是重新做人了,两年多别说男朋友没交过,自摸都没几次。说是重新紧成个处女也不过分吧。吊吊胃口,让你帮我办事的时候,稍微多点积极性。另外,也让我稍微适应一下,重新见到心上人的那种激动呗。”

“看来理由你倒是早想好了啊。”

“都是狗屁。”她笑了笑,“今儿晚上顺利完事,你送我回去,我还能不请你喝一杯?喝了之后……就看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妻管严,必须回家过夜咯。拔屌就跑的炮,我现在没兴趣打。”

看了一眼绿灯,林紫梦无意纠缠这个话题,岔开说:“你家里出的事儿大吗?你这么跑出来,不会再得罪家里的小辣椒,让她一生气跑了吧?”

“不会,我心里有气,她怕我发出来,巴不得我出来办事,省得还要操心我。”

听出他没有多说的意思,林紫梦没缠着多问,方向盘一转,开往要办事的地方。

韩玉梁确实有气,还真的没法发作。

因为导致他怒火上涌的源头,他一个够不着,一个惹不起。

够不着的那个当然是天火的袁淑娴。

十六夜血酒不愿意解释那么多,直接叫来了一个副官,除了一些极度机密的问题之外,算是对他有问必答,许婷和叶春樱也相当于直接间接地旁听到了这些s·d·g的内部消息。

这总算让他们明白了,为什么冥王和獠牙豚鼠等组织都只能在连鹰和十六夜血酒的体系下研究。

当初“泄露”情报和素材的时候,天火和血乌鸦两家,一个聚拢了大量赏金猎人,一个拥有一群彪悍不怕死的佣兵,而且,两个组织大劫难后期都曾为基地做出过相当巨大的贡献。

因此,只有他们两家得到了全部五种体系的血清。

按照s·d·g后续通过卧底得到的情报来看,在不需要顾虑太多法律问题的情况下,这些组织的实验效率,确实高过s·d·g的臃肿体系。而天火的进度,比血乌鸦更加成功。

天火的结构变化后,新的领导者办事更加周密积极,副作用极大的三个非身体素质型强化体系的激活限制,几乎就是凭他们一家生生硬试出来的。

那极大地弥补了s·d·g自身研究的不足,镣铐、天平和尖塔激活所需的严苛条件,都在实验确认后正式收录。

受体在本就小概率匹配的适应性之外,所有能靠镣铐血清激发的,都是有精神问题的个体,精神问题越严重,能力越强。天平对应的需求,则是肉体上的残疾,残疾越重,能力的效果就越有用。

至于尖塔系受体要求的“好人”属性,韩玉梁他们此前就已经了解过。

因为富坚奈保子自身并没有任何精神问题存在,倒是不难推断,对受体的严苛条件,和供体关系不大。

改造实验可以说是s·d·g不对外公开的最大秘密任务,没有之一。

所以,天火那两个被俘虏的毁灭者——阻碍供电系统工作的盲女,和禁锢肉体状态作为防御的少年,都被s·d·g顺理成章地带走了。

而其他俘虏,全都被十六夜血酒干脆利落地执行了死刑。

韩玉梁都还没反应过来断了多少线索,事务所手上,就已经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要不是他及时意识到,看向客居的十六夜血酒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犹豫要不要再灭口一批人,那么今天那些明明帮了不少忙的女人们,收到的可能就不是制式化的保密通知了。

发现不能大开杀戒后,十六夜血酒很快就觉得无聊,在易霖铃拿着新游戏卡带的诱哄下,总算恢复了节能模式,洗洗手换了一身洋装,休息了。

确认惹不起的这个小怪物恢复了平静,韩玉梁带着一肚子气,保护许婷一起进入地下设施,检查这次事件带来的损失。

很明显,那个能开锁的混蛋把刺客送进来之后并没直接离去,还把这下面好好转了一遍。

任何形式的锁对他都毫无意义,不光是房间,就连房间中一些只属于他们的私密藏品,也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服务器的独立供电设备当时还能运转,和数据有关的房间对方没能侵入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结果激怒了那个阴沉的变态,他在储备间中找到了叶春樱订制的,用来在关键时刻做替身的实体娃娃。

那些娃娃除了最早送来的陆雪芊拟真版还带有三个可用的洞,其余都是单纯的替身用具,不带情趣功能。

那家伙并没有动陆雪芊模样的可性交娃娃,而是从中挑选出了对应任清玉的那个。仿制的时候任清玉体型正处于炸鸡可乐疯狂摄入的最丰满时期,所以对应的娃娃,也是众人中最肉感的那个。

被挑出来的娃娃,就成了那个混蛋泄愤的对象。

无生命的娃娃被撕掉了简陋的衣物,锋利的匕首给那柔软的身体留下了许多不可修复的创伤,最丰满的区域布满了来袭者的牙印,大腿内侧更是被生生撕咬掉了一块。

许婷不抱什么希望地采集了那人留下的唾液,拍摄了人偶的惨状,决定等抓到这家伙先交给任清玉折磨一番出出气。

就结果而言,事务所的损失远比天火要小得多。

按s·d·g那个负责过研究项目的副官所说,三种非体质变异改造的受试者,高适应性的情况极其少见,放在任清玉沉迷的抽卡游戏中,用ssr的格式来形容起码要十来个s连着写。

即便天火那样的组织不太可能走合法渠道进行实验,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素材,也至少是千里挑一的难度。

再加上后续的严苛条件,足以说明这次他们袭击投下的成本有多么大。

这也是韩玉梁没有开车,坐在副驾驶怔怔出神思索的原因。

袁淑娴到底是抽了哪门子疯,忽然搞出这么一场来?

旁的不论,这么一出戏唱完,还指望拉拢他能成功?他要有机会,非得给这娘们做成肉便器不可。

这显然和之前她的策略完全不符。

不知为何,韩玉梁忽然想起了格雷特之前在车里隐忍又克制的敌意。

难道……会是她的手下擅作主张?就像她打算挑拨事务所和特安局的关系一样,准备靠这个手段,彻底让他们跟天火站到对立面上?

不是没可能。韩玉梁转念一想,格雷特要真的是自作主张搞了这么一场热闹,就很值得同情了。

“喂,别发呆了。到了。”

他看一眼窗外,皱眉道:“你挑的地方?这乌烟瘴气乱糟糟的夜店,能谈事儿么?”

林紫梦把车钥匙拔下来往他怀里一丢,翻了个白眼,“他们挑的。他们觉得我没变。不过没关系,里头都是自己人,场子清过了。”

“还有一个半小时呢,这就进去?”

“进去等着咯,人到齐就开始,又不是公司开会,那么讲究。”

她下车之前,把侧开衩的皮裙往上提了提,整理好里面藏着枪和匕首的腿环,挎包调整到顺手的长度,拉下裙摆,深呼吸了几次,“ok,走吧。”

变化很大,但模样还没到认不出的地步,她走到门口,外面守着的四个混混就叼着烟让开了位置,其中一个还凑过来笑了笑,说:“可真是长大了不少啊,还记得的哥不?你那年暑假……”

“滚远点,一嘴烟油子味儿。”林紫梦目不斜视,直接从那人旁边走了过去。

作为保镖,韩玉梁打着呵欠跟上,反手摁下钥匙,把车锁好。

里头确实清过场,平常要只有这么点儿人来嗨,怕是早赔掉底裤了。

但都是自己人,并不意味着清静。

动感的音乐依然在大功率播放,那二十来个男男女女都在摇头晃脑地扭,通过肢体尽情释放着因年轻而容易积累过度的精力。

“大小姐,这么早就来了?”

音乐突兀地停滞,混音台后兼职做了会儿dj的男人推推墨镜,咧开嘴笑着大声说道。

韩玉梁左右看看,想找个地方坐,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紫梦,这帮人都看我干什么?来谈判的不是你么?”他皱起眉,不解地问。

林紫梦忍着笑退到他旁边,抬手挡住嘴小声说:“你穿得跟我中学时候的体育老师一样,来这种地方,能不围观你吗?”

为了遮掩防护服,总要牺牲一些美观,韩玉梁点点头,“知道了,你说正事儿吧。”

他刚要找个座,耳朵就捕捉到了关于他的窃窃私语。

“诶,小孙,那男的……好像是叶之眼那个姓韩的吧?”

“嘶……这个头,这模样,守着大小姐还一个劲儿打量别的妹子大腿,这好色德行,我估摸就是他了。”

“强叔还在的时候,好像说想让这人给他当女婿来着吧?”

“甭提了,大小姐那臭嘴臭脾气,哪儿有男的乐意娶啊。你没看叶之眼现在出出入入的都是什么美女,那一个个看的哥们眼馋的哟……”

韩玉梁想了想,没去找座,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微笑着站回到林紫梦的身边,保持着一个对他俩的关系来说相当合适、但不知情人看了会觉得极其暧昧的距离。

说好了要帮林紫梦,撑场面也是帮忙的一部分嘛。

“不急,人还没来齐呢。”林紫梦更不客气,直接女朋友一样挽住了他,“海洋,那仨什么时候到?要是还早,就给我俩开一瓶红的,我们坐下等。”

那个叫海洋的男人走下台子,穿过自发分开的人群,斜肩歪胯站了个打开的丁字步,冷笑两声,说:“紫梦,海洋哥也算看着你发了好几年疯的,你还真打算从大小姐,变大姐头啊?这么多兄弟都喊你一声大姐,你罩得住吗?”

“试试看咯。”她斜勾着眼,从兜里摸出一枚游戏币,在指缝中转来转去,“我在外面漂了两年多,可是一天都没敢闲着。海洋,我爸妈都没了,还让我有点念想的,就他俩给我留的这个烂摊子。按我爸的遗愿,兄弟里的大头,都要跟着正道生意慢慢洗白。你们要是乐意,我不来管这边的事儿也行。做生意给你们提供出路,就够我忙的了。”

“哈哈哈哈……”海洋笑着往旁边地上吐了口痰,“呸,洗白,你是打算让我们去工地搬砖,还是扔小亭子里给有钱人当看门狗啊?兄弟们吃香喝辣泡马子,是豁出去小命挣回来的。不想干这活儿的,早都滚了,剩下的……要什么出路?你给一人买辆小电驴,满世界送外卖去?”

“我知道你们都不乐意,所以才来了。”林紫梦很大声地说,“北林帮这两年多就是交给了你们,结果呢?地盘少了一大堆,小弟被挖了百来个,黑星最近追着干红蛇,瞧都不瞧咱们一眼,脸呢?一个个的,脸呢?你们就这样在道上混的吗?我爸在的时候,北林的人这么窝囊过吗!”

海洋的脸色变了变,但他还没开口,门口就传来另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兰兰这次回来,还真有点儿大姐大的范儿了啊。”

林紫梦头也不回,“剪子陈,我改名的事儿跟你们都说过了。那小名,以后也别叫了。”

之后十多分钟,所有约了见面的堂主,陆陆续续到齐了。

韩玉梁护在她旁边,暗中观察了一下形势。

比预想的好。

五个堂口的老大里,海洋是唯一一个明显不服的,但看起来更多不服的是林紫梦的年纪和性别,剪子陈比较油滑,没有明确表态的意思。

第三个来的叫鲁大胖,从小就爱打架,一周不跟人干一场,比不让他吃饭都难受,是这次见面的人中在警署案底最多的一个。他自称是鲁智深后人,然而花和尚既不是现实人物,也没结过婚。这个胖子最服的就是林强,所以对林紫梦的好感不低。

而最后来的一男一女,一个刚出来混时候被砍伤了脚踝,绰号跛子,喜欢玩枪,不过枪法也就那样,黑市枪和弹药都不便宜,不怎么舍得放开练。另一个人称酒疯姐,没上位的时候被心怀不轨的男人灌酒,喝高了之后把一屋子小流氓都用酒瓶开了瓢,找到了干倒别人的乐趣,干脆一路往上,混成了一方老大。

这两人都是跟着林强冲锋陷阵过的,酒疯姐还替林强去带人砸过林紫梦常泡的夜店,吓退了不知多少小流氓。

所以,只要林紫梦不打算把这五个人手上的权卸掉,场面已经相当占优。

就算海洋坚持不服,踢了他,靠剩下四个堂口,直接瓜分了他的地盘也不是难事。

大概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谈判才一开始,海洋的神情就阴沉得像是墨镜融在了脸上。

更关键的是,林强的威望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就算新收的马仔太妹没见过前老大的真容,也大都听说过他的各种传说。

传说,往往还有夸张美化的效果。

要是林紫梦自己比较掉链子,让人一看就是个柔柔弱弱的大小姐,干架也是小拳拳捶胸口的撒娇气势,那么对林强的崇敬和怀念自然不会移情到她身上。

可她变了,变得脱胎换骨。

无袖上装很完好地展现出了她肌肉饱满的肩头,和一看就非常能打的手臂曲线。

及膝皮裙下面露出的小腿,也已经结实到越过了性感的界限,甚至显得有些壮。

她坐下之后玩了一会儿蝴蝶刀,拍下了自己的配枪,左手一弹把之前捏着的游戏币抛向空中,右手一甩,一柄小而锋利的飞刀就叮的一声把硬币远远打飞出去。

再彪悍的大姐头也不会去跟男人掰手腕决斗,林紫梦展现的技巧,拿来领着小弟一起干点什么,绰绰有余。

之后,不出所料,不服气的那一边,提出了刁难的条件。

韩玉梁在旁一听,就知道,今晚多半没有他用武之地了。

因为,都在预计之中。

“关于第一点,”耐心听完了海洋提出的所有条件后,林紫梦站起来,把灯光下呈现出深邃暗紫色的长发往后一拨,“我要的,是我爸当年的位置。我爸当年觉得这些地方的兄弟姐妹跟着你们挺好,那,我也这么觉得。你们不需要怀疑我打算安插提拔一些心腹,我才从外面回来,没有心腹,或者说,你们就是我的心腹。等我把我爸那些两年多没人好好收拾的烂摊子整清,我还要让两边重新混到一块,不需要再分那么清楚。所以,大家手上的盘子,不会被收,只会越来越大。”

知道海洋提的要求不可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意思,只不过他最不服,也年轻气盛,容易被推出来当这个“坏人”。

“而第二点,就更简单了。我爸在的时候,就已经在给各个场子搞股份,搞正规化。我们林家占多少股,分多少钱。大家伙辛苦卖命挣来的那些黑钱,镇场子的大哥大姐抽水也就罢了,坐在办公室当老板的,好意思分一份儿?我在这儿替我爸,表一个当初没有来得及表的态。北林帮大大小小这些生意,里头凡是需要洗洗才能花的,我,林紫梦,一个子儿都不要。”

这话引起的反应,远比上一段要大。

混帮派讲义气的那些人,大都只认自己上头的大佬,林紫梦就算想把堂口都直接放在自己名下,人指挥不动一样是白搭。所以这五个堂主本来就不怎么担心她要。

但钱,实打实的钞票,谁不喜欢?

北林帮就算大不如前,各种不见光的买卖拉拉杂杂加起来,哪个堂口的营收也不会比同规模的公司少,还不交税,成本低。

林强最初开枝散叶的时候,底下独立出去做买卖的,他要抽四成。而到他身亡之前,已经降到了两成。

所以这帮堂主的预期,是把抽水降到一成左右,反正白道的买卖现在都归了她,大小是个富婆。

没想到,林紫梦直接清盘,彻底不要了。

也不是说真的不要钱,毕竟哪片儿的场子能没有林强的股份,可自古以来,发财最快的路就都写在律法里,拿那点儿分红,跟帮派真正的收入大头,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但林紫梦并没有讨论的意思,很快就继续说:“权和钱说完了,最后这一点,就是义。咱们出来混的,义字为先。我做人女儿的,孝字当头。大家都是我爸的老部下,起码,也该占个忠字。忠、孝、义三全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同意?”

酒疯姐明显是真心支持林紫梦的,在旁用手肘轻轻撞了她大腿一下,说:“强叔的案子,黑白两道的路可是都走了两年多,什么线索也没查着。你真要答应这个?”

“当然。”林紫梦斩钉截铁地说,“我不光要查,还要亲手为我爸爸报仇!”

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袋,丢在桌上,“我其实早就回来了,一直没露面,就是在忙这件事。这儿是我通过各种手段搜集的证据,其中,叶之眼的韩大侦探也帮了不少忙。叶之眼的名头大家应该都听过了,知道我不是随口说说了吧?”

海洋伸手拿过袋子,打开封口。

林紫梦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杀我爸爸的,是冥王的首席杀手,死神永夜。而当时给她下这个命令的,就是黑星社那个新的后台大老板,张家产业当下的掌舵人,已经变异成黑天使的张萤微!”

海洋把已经看完的证据递给其他堂主,手指都因激动而微微哆嗦,“林紫梦,这两个……臭婊子,在哪儿?”

林紫梦拿出沙罗特地制作的照片,丢在桌上,“永夜已经死了,韩玉梁帮忙,我动的手。至于这个张萤微,现在黑街在找她的人,怎么也得有大几千个吧。我没有狗鼻子,不能闻着味就把她刨出来。黑星社护着她,红蛇帮在找她,北林帮要还是现在这样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的烂德行,能做什么?连帮我找人都做不到吧?”

她猛地一拍桌子,“你们个个眼里都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对得起你们整天没事儿就拜一拜的关帝爷吗!”

周围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过了大概不到两分钟,酒疯姐站了起来,单手抄着酒瓶子,往桌边狠狠一砸,大声说:“我先来,林紫梦,你就是我认的大姐头。张萤微,我今晚就叫人去查!”

韩玉梁笑了起来。

林强死了这么久,北林帮在外部压力巨大的情况下,依然没有彻底四分五裂,足够说明他们根子上的团结。

那么,有这一个带头表态的,今晚的任务,就等于是完成了。

晚上十点,看着副驾位置上一脸醉意,但眼神依旧清醒的林紫梦,韩玉梁发动汽车往酒店驶去,笑道:“你说你连黑帮老大都混上了,怎么还在乎酒驾?”

“黑帮老大,平常没事儿……也要遵纪守法啊。不然上来就被抓了,还当个屁的老大。”林紫梦一歪身子,把手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再说,我今晚开心啊。我还想……多开心一下呢。酒驾撞了,死掉怎么办?”

“你想怎么开心一下?”他笑了笑,明知故问。

她唇角勾起,眼神变得成熟而妩媚,不再有那种青涩笨拙的少女味道。

“我醉了,等回去……就醉得不能动了。能不能开心,全看你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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