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纪雪宁双手合十在胸前，心中默念道。

走完仪式动作，她把刚才在超市找零要求的三枚硬币放进功德箱。

走了几步正要离开，纪雪宁又折返回来，把身上剩下的几张大面额钞票也全部塞了进去。

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纪雪宁目光在副驾上的袋子停留，摇下车窗。

把东西扔掉，他不会知道自己去超市买了什么。

她也很肯定的一点，是秀秀不会因此而减少对自己的爱意。

车子启动，留下一串轰鸣声，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再不回去估计他要着急了。

「怎么去那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玄关旁边，程佳秀从她手里接过袋子，语气有些不悦。

「碰到个朋友，聊了一阵。」

随口回道，接着便被饭桌上的美味勾了过去，「哇，好香啊～这全是你做的？」

废话，这里也没有别人，难道是虚空做的吗？

「不是，都是米和肉长脚自己跑到锅里通电把自己炖熟的。」

「老师，该洗澡了。」

洗完澡好上床睡觉，程佳秀开口提醒沙发上的纪雪宁。

「秀秀，你今天自己洗吧。」

不然等会一起洗又会搞得乱七八糟可就没办法继续下一步计划了。

「那我先洗了，等会洗完我再帮你放水 ，你要温水还是热一点的？」

「放温水 。」

浴室里，纪雪宁把门反锁，确定秀秀不会突袭后才把带进来的购物袋打开，里面那些别的已经被她分别放到它们该待的地方去了，只剩下一瓶润滑油。

程佳秀在纪雪宁卧室里补番，他已经存了好久，再不做功课，估计开学的时候方昕问起来就答不上了。

直到刷完三集，他才后知后觉来敲浴室门，「老师，你还没洗好吗？」

「马上好了，再等一下。」

听声音她好像在忍耐什么，「女生洗澡就是麻烦。」

他嘀咕着回到卧室。

不多时，纪雪宁披着浴袍走进来，不过并没有作就寝准备，而是拿起小镜子补妆。

「等会儿还要出去？」

他不由得发出疑问。

「没有啊。」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明明说是就在附近，结果一去好几个小时；说是碰上了朋友，但是以老师的性格，分明不会是那种和别人聊上这么长时间的人；在玄关那里，从她手中接过袋子，神情里的不自然那么明显，只不过自己并没有表示；洗澡的时间也比平时多出将近半小时，刚才自己去敲门的时候，她在忍耐什么呢？这个时间点，退一步来说，就算不准备就寝，也不应该补妆才对吧？她平日里有化妆吗？她补妆要出门吗？她要去见谁呢？有这么一个人，重要到她要在这个时间节点补妆，不惜卧室里分明还有自己在的情况下也要去见对方。

程佳秀敲击空格暂停视频，梳理着脑海里的线索，内心有些复杂，余光里，纪雪宁正在画眼影，对他的情绪并无察觉。

习惯于素颜朝天，纪雪宁的化妆技术有些糟糕，细眉梳得末梢开了叉。

「老师，我来帮你吧。」

他走到纪雪宁身后，让她坐到电脑桌前。

「额——你还会这个？」

「学校举办活动的时候我是负责这块的。」

随口撒了个谎，其实是平日里负责帮妈妈黄萦歌收拾，久而久之，也就对化妆熟能生巧了。

「哇塞，那也太厉害了。」

用梳子把乌亮的秀发拢到一起，发丝上还有洗发液的香气，简单定好单马尾发型后，程佳秀特意在她前额和耳旁留了绒毛，这样看上去显得青春不少。

接着用眉笔画出好看的轮廓，用笔尖把那些开叉眉毛末梢勾在一起，定好型后先在眼皮涂上粉底液。纪雪宁的皮肤白皙，所以化妆品很少，只有一款妖姬蓝粉底液，没办法只能将就着用。

「老师其实素颜就很好看了，根本不用化妆也能迷倒众生。」

在对比润唇膏和蜜色口红后他选择只用前者。

「呵呵——」纪雪宁不以为意，「真要你说的这样，老师也不至于现在还单着了。」

「那是他们自惭形秽 ，觉得自己配不上老师。」

「啧啧～看不出来，你哄女孩子是一套接一套啊？」

「那可没有，我实话实说而已。」

弄好了，程佳秀把镜子端近点让纪雪宁自己检查。

「沃德发！这还是我吗？」纪雪宁不可置信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爆了一句美式粗口。

素颜的她，就像那朵淤泥里的清莲，谁都知道那朵清莲浊淤泥而不染，可它毕竟生活在淤泥里不是吗？

「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出去么？」

他打算最后再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