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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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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们会这样,太过容易地过完一辈子,是慢一点也好,是快一点也罢,总归是在一起,怎么过都会觉得满意。『地址发布邮箱 ltxS ba@ gmail.com』

却不成想这种容易也是有期限的。

成亲那天是冬至。

冬至是要吃饺子的,关外特有的羊肉饺子,个头大的像包子,还有就是烤的羊肉。

这婚宴着实有趣,倒像是一场全羊宴。

阿莛离了那身玄甲就要死了似的,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把玄甲衣还给他了。

带他的哥们有个叫封北陌的,趁他不注意,抱走了他的刀盾,他愣愣地站在边上,两眼瞅着他的刀盾,看上去十分紧张。

也是,他离了他的刀盾就跟鹰爪下的兔子一样怂。

我身上这件样貌异的礼服,是他阿爹托人去买的苏绣。

那是我这一生过得最好的一天,大雪,无风,花瓣一样大片的雪瓣从白茫茫的天空飘飘荡荡,似乎还带着暖意一样。

雁门校场上,大红布的桌子摆了几百桌,热闹,喧嚣。

都是他阿爹一手操办的。

拜堂时他阿爹脸上满脸喜色,与天底下所有的父亲并无不同,每当我回想起这一天,我很难将他与一个叛军首领的角色联系起来。

平淡地活到一个平凡的像梦境的世界,我有了亲眷,有了家人,有了共度一生的某个特定的名字,将来我的名字会与这个名字刻在同一块碑上。

无论是生是死,我已决定和他不再分离。

那时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想要离开他,至少,不是我先离开。

我堡里人向来如此,是谁,就一定是谁。

这话我在洞房花烛夜亲口对他说过。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种所谓的『誓言』一样的东西放在心上。

我许久再没能过上那样安稳的日子。

安稳,简单。

大雪的夜里,整个苍云像是被藏到了一处世外桃源一样安静,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许久才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怪的鸟叫,低沉的,带着温和婉转的旋律。

我掀了自己的衣裳,然后就去掀他的,他就傻愣愣地盘腿坐着看我。

拽掉他的白毛的时候他还抬手摸摸头。

第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若你可知岁月兀长,生死不过三万天,从其中某一天开始,你会想要把自己变成一颗牢牢扎根在土里的一棵树。

为了与另一棵树,风雨同根,共度春秋,若是天塌下来,便一同粉身碎骨,零落成泥。

人,往往就是这么可笑。

你总会觉得现在这一刻,即将成为永恒。

在我撩拨他,抚摸他的身体,带着陌生而渴求的期望,在我生涩地用他实验什么叫做接吻,在我带着即将突破极限的心跳去触碰他的时候。

我以为,这就是可以触碰到的永恒。

以及,在我舍不得他疼,看着他被憋的无法发泄,豁出去坐上去的时候。

可我从未知晓,那个像一个真正的傻子一样,眼睛都被憋绿了,摁住我就一通乱拱,把事发现场搞得像杀了人一样的那个傻子。01bz.cc

他是骗我的。

我就这么安心地,安稳地跟他过日子。

安稳到像沉睡,即使后来已经离安禄山瞎几把折腾过去了有十几年的光景。

我再摸弩,已是隔了浮生半世,我把自己活得像一枝浮朽草叶,像攀着一颗巨树要摸上天宫诋的藤蔓。

我曾经想活得像一棵树,与他比肩而立,却不成想,人越活越倒退,我最终只是一枝无力的藤蔓。

如此活生生地把自己从这棵树上扯下来,伤筋动骨,自行流放千里,再也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我只剩茫然。

第12章家『苍』我一生纷杂再无多说的意义。

总共不过一句『我活该』。

我这一生过得最好的,不过短短十几年。

十几年,听上去似乎很漫长,站在人生的终结时,却发现不过是如昙花一现,如一朵积不出雨的云,很容易就被风吹散了。

想来不过只三十载,过得最好的那天,大概就是与弦影成亲的那天。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

没有风的雪天,是苍云最美的样子,地上满满长着结满霜冻的草,被修饰成一片纯白的草原。

鹅毛大雪从万丈高空缓缓落下。

如今想来,那天拜堂我并没有故意装作是个傻子,我只是单纯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看到弦影一身大红的衣骑在马上,宽大的袖口和领口都镶着一圈纯白的羊毛,趁得他的侧脸看上去温和了许多。

他还戴着那只面具。

我与他认识的第二年成的亲,他是个认真严谨到有些强迫症的人,我从未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模样,倒也是个专业的唐门。

想来惊羽堂教出来的必然是资质上乘之人,我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气。

胡思乱想着,他早已策马到我身旁,伸手揉了一把我脑袋上的白毛,我才晃过来,跟着上了马,好地盯着他看。

大红的锦缎裁的衣,趁得他肌肤如雪,又映着淡淡的红,我看呆了。

他挑眉:成亲你倒是自在,亏的是傻,竟然不觉得害臊。

哦难道他是会有点害羞的吗?我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咽了咽口水。

他不自然地别过目光,不看我。

我仔细打量了他的模样,雁门关内外不太平,他平日总是穿着一身唐门的装备,今日成亲,他少有地摘了手套,我看到他挽着缰绳的手,白皙纤长。

跟着一群凑热闹的弟兄组成的迎亲队伍,在城墙上绕着苍云堡敲锣打鼓地闹了一通,酒席就摆在平日的练武场上,弟兄们热热闹闹地开始吃酒。

我与弦影下了马,在阿爹面前拜了堂。

那便是我一生最好的一天,像一场做不完的梦,我两眼望着弦影,他身着红衣脸颊绯红的模样,后来无数次出现在我的梦中。

我无数次梦到那个洞房花烛的夜里,他站在挂满红布布置得分外喜庆的屋里,终于摘下了他的面具。

我无数次梦到,那时他把面具递给我,他说『我唐门的人,认定了是谁就是谁,你虽然大概不能懂,你只要知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就行』,末了还凑近我盯着我,问『听得懂吗?』后来在梦里,他要把那面具抢回去,他说『薛溪莛,你怎么能骗我?』在我的臆想里,在我期望的结局里,他即使暴怒,即使哭闹,即使打我骂我,可最后还是没能逃出我的怀抱。

那是我给他准备的结局。

大概是人无可奈何时总会白日做梦,还在想着结局之类的东西,总会好的,总会解决的。

我梦到他哭着骂我,他说『你怎么敢骗我?』我说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错了,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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