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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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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只需一秒就能记住 ltxsba) 字数:119282021年8月24日七、地宫尘烟弥漫,四周混沌迷蒙,目力所及处黑压压模煳一片,难以辨物。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只有张程手中火折上的点点火苗颤巍巍晃动缭绕,在阴冷寂静的甬道中如流萤一般划过。

自季峰等人在五马山结寨,多年来已在山寨周边暗中修筑了数个密道。

他们本为岳家军残部,战场上修筑堡垒、填挖沟壑、筑城掘土本就得心应手,是以五马寨中的密道极为坚固隐秘,外人极难发现探知。

信王庙中的这个地道连通十数里外的李氏墓群,此地相传为南北朝时期赵郡李氏家族其中一支的墓地。

赵郡李氏在北朝煊赫一时,其祖先为战国时期的赵国名将李牧。

与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并称五姓,支派繁多,文化鼎盛,官位显赫。

其墓地自然也极尽恢弘奢华,地宫硕大宽广,内中陪葬珍宝无数。

但北朝至南宋时隔近千年,往事繁华不在,曾经尊荣无比的李氏家族也早已衰落。

后人流落四方,坟茔屡遭盗掘,到如今甚至都辨别不出埋葬的墓主是何人了。

当年季峰等人选中了其中一个被盗掘一空、损毁严重空坟,借由土夫子残留下来的盗洞进行改建,由地底连通至山寨,在地面上绝难察觉。

不过自建成十几年来从末启用过,今日反倒是救了李秋晴、张程与施越三人。

地道中空气稀薄,呼吸阻滞,前方漆黑一团,耳边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也不知是什么虫蚁爬过,令人头皮发紧,周身汗毛倒竖。

李秋晴胸中烦闷欲呕,皱着眉头跟随者张程一路摸索前行。

她本就内伤末愈,在信王庙中与那凶狂桀骜的海东青连过数招,更是带动的紊乱内息汹涌奔腾,再加上潜入地道前不慎吸入了一点张程抛散的迷烟,此刻胸腹中已是翻江倒海。

俏脸煞白,额上冷汗遍布,只凭意志强撑。

施越情况更为难堪,一步三摇,一开始还不要人相助,但强行数里后再也无法支撑,只好由张程搀扶而行。

见他小脸惨白,双目涣散无,眼眶中血丝累累的模样,李秋晴心中一酸,颇为怜惜心痛。

他正当青春年少,本是中都城中锦衣玉食的豪门贵公子,过着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

但这几日以来连遭劫难,父母、姐姐相继失散,如今已是孤苦一人。

而之后又经历了无数英雄慨然赴难、刀光剑影的血腥惨烈场面,自然是受到巨大的打击。

更兼之那个原本心中情愫暗生,曾互相吵闹斗嘴、月夜之下倾心畅谈的娇俏女孩,竟一眨眼间变成了敌人,而且还是造成五马寨复火、亲手捉走自己姐姐的幕后主谋,这份悲苦绝望的心情自然可想而知了。

几人各怀心事,均是满面愁容,默不作声,只有脚下簇簇的脚步声在长长的黯淡甬道中回响。

在狭窄的地道中兜兜转转,行过片刻,便觉前方豁然开朗,已来到墓室地宫之中。

北风猎猎,寒风穿过地宫天井的石壁,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啸声,地宫漆黑一团,在微弱火苗映照下,影影幢幢,勉强可以辨识出方位,周侧风声回响,显然甚为空旷宽广。

地宫为亡灵安息之所,其中构造皆是彷照墓主生前居所所建。

赵郡李氏富贵无边,虽不知此墓曾经安葬何人,但以此地宫规格来看,想必生前官位显赫。

当年五马寨群雄在地宫改建,将残破之处一一修补加固,并引槐水地河以为水源。

诸多耳室中均储存有弓弩、武器、以及床铺等物,已是将这个千年前的北朝地宫改建为一个简易的地下军事堡垒。

一旦情况紧急,诸人撤入其中,触动机关,连接信王庙入口的巨石即会落下,整个地宫便固若金汤。

不过一路行来,却觉地宫虽封尘多年,竟并没有多少腐败破朽之相,反倒是似乎有人在此长居一般。

三人中就连张程都末曾来过此处,心中虽疑,但几经巡视也没有发现异常。

只当是岳家军治军有方,兵士土工技巧扎实,将地道构筑的严密,能阻绝外部腐蚀。

几人兜兜转转,不多时来到一间地宫耳室中。

这里储备了棉衣棉被、刀剑弓弩等物,靠墙边还有几张小床并陈排列。

时隔多年,武器已经有些锈蚀,棉被上也潮气青苔遍布,不过总归要比没有强。

张程用火折点燃耳室桌上的烛台,室内瞬间明亮起来。

火苗嘶燃,青烟缭绕回旋,淡淡的焦臭气息刺鼻。

烛光将几人的影子拖的长长的,倒映在墙壁上不住变幻闪烁。

张程道:「地宫距离五马山尚有一段距离,想必金兵一时也寻不到这儿,咱们先在此暂作休整,等敌人散去再想办法吧」李秋晴点了点头,对施越柔声道:「小越,你先睡一会吧——你……你放心,咱们一定会将你姐姐寻回」施越面色惨白,目光情呆滞,并不答话,只是勉强一笑,轻轻点头。

张程探手搭在他手腕脉门上,略一思忖,沉吟道:「施公子身体倒是无大碍,只需安休息,勿要忧虑」从怀中摸出一丸丹药,递给施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道:「好好睡一觉,打起精,明天咱们便尾随金兵,一起救出施小姐」李秋晴将床上被褥一抖,顿时潮气扑面,尘土呛鼻。

秀眉微微一蹙,将上身外衣除下铺在其上。

施越服过丹药后,不多时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耳室内一时间寂寂无声,只有风声呼啸、火苗灼燃,偶尔远处传来地河水声叮咚,在空旷宽广的地宫中显得犹为诡异空灵。

李秋晴盘膝而坐,闭目默运衡山玄门心法,真气沿着经络缓缓转动,将紊乱内息导入周身穴海。

平日里运功调息时气静凝,但不知为何,此刻心中却是波翻浪涌,思绪万千,几日来的种种经历与画面不断在脑海中一一掠过。

心底里空空落落,恍然不定,彷佛其下有万丈深渊,深不见底,一种莫名的担忧不安之情萦绕心头,好像即刻便要迸涌而出,无论如何也无法静下心。

她想到此番北上前,潜心修炼一年的徐盟主功大成出关,她陪着师父与程思道、张如仙等诸多衡山弟子前往临安的徐府祝贺,众多江南武林同道济济一堂,畅饮谈笑。

那一天她也被人劝着喝了几杯酒,头脑昏昏沉沉,迷迷煳煳中似乎瞧见了徐盟主的侄女在同张如仙谈笑,为此还借着酒力醋海生波,大发娇嗔,引得席上众人纷纷皱眉侧目,在师兄弟的劝解与张如仙连连解释下,这才放他一马。

现在想来,不觉有些羞愧脸红。

又想到中都城中刀光剑影,施宜生面带微笑,慨然赴死,那股从容豪情令她佩服万分。

南逃路上程思道仗剑断后,大战单家兄弟,看着那个对自己一片情意的大师兄寂然背影,关切担忧之情又是倏然涌现。

五马寨那昏暗的客房中,张如仙倾心求欢,他有力的手掌柔抚着自己的椒乳,宽厚健硕的身躯紧紧压在自己身上,男性特有的浓烈气息充斥鼻息,情郎口中不住的柔声蜜语,更让她心潮情动,面颊如烧。

一想到这羞人场景,忽觉一股滚烫的热流蓦地自小腹涌将而出,在周身乱蹿,一瞬间便抵至五脏六腑。

那熊熊的情念欲火犹如春江化冻,怒潮喷迸,旖旎画面浮光掠影,不住地拍击着她的心房,竟是情难自已。

李秋晴面色通红,眉头紧蹙,额上香汗淋漓,内息调转想要抵御,但那欲火却似乎越烧越旺,眼前桃红一片,香艳撩人之景走马观花一般掠过脑海,喉中似有千万只蚂蚁爬过,麻痒难忍。

檀口轻启,竟不自觉轻吟出声,声音柔腻娇媚异常,闻之令人心中一荡。

李秋晴一震,心中登时惊骇无比——自己这是怎么了?正惊惑间,耳边传来张程的声音,轻声问道:「李女侠,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红,可是内伤有变?」李秋晴玉靥飞红,这等事自然羞于启齿,只是低声急道:「我……我好像是真气越来越乱啦……这……这可如何是好?」真气急忙运转,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压抑住那股欲火,一时无可奈何,又羞又燥。

耳室中突然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

过了片刻,忽听张程微微一笑,缓缓道:「既是如此,女侠请继续凝调息好了,那江山社稷图不妨交由张某来保管,如此自可万无一失」李秋晴一惊,豁然回,妙目圆睁,不可思议地抬起头,颤声道:「你……你说什么?」斗室昏暗,四周鸦雀无声。

微弱烛火摇摆跳动,嘶嘶灼响,昏黄的光影映照在二人面上扭曲变换,气氛犹为紧张诡异。

张程面带微笑侧立一旁,手拈长须,气质出尘超凡,飘飘然好似画中仙一般,望之令人如沐春风。

他长身而立,清癯的面容一派从容,含笑一字字重复道:「我说,请女侠将那江山社稷图交到我手里」李秋晴花容骤变,骇然道:「你……你怎会知道……」心念急转,一瞬间将几日来的诸多事宜一一回想联系。

突然灵光电闪,张口结舌,满面惊恐地看向张程。

一切前因后果倏然贯通,种种疑惑不解、一直以来的不安之情纷纷交织汇集,全部线索都齐齐指向了一个可怕的目标——「是你!」李秋晴失声道:「是……是你给敌人通风报信,是你将山寨的机关地形交给了赵王府,是你分散防务让金兵顺利上山,昨夜……昨夜在我窗外暗中窥视的人也是你!你……你出卖了我们!」自从得知山寨中有奸细后,她怀疑过很多人。

像那个永远阴阳怪气的戴啸川、久不返回的丁氏兄弟以及山寨中一些人……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最终出卖山寨的人竟是这个满面正气、德高望重、而且还曾救过自己性命的张夫子!他执掌五马山防务,山寨地形机关除了季峰便是由他指挥,自然知根知底,这些军机要务那金国小郡主完颜长乐却是无从得知。

云凌寺会议中似乎是他在暗示引导,将山寨逢厄源头指向自己和张如仙,引得戴啸川等人与自己不和。

山巅一战只有他自己带着施家姐弟从云凌寺杀出,却没瞧见一个他口中所说的山寨老幼,寨主季峰等人的生死也只是听他口述。

昨夜张如仙与自己交谈,一时失言说起了江山社稷图,当时听闻窗外声响,想来他便是那时就已经得知自己身怀宝图了。

千头万绪,越想越是合理。

李秋晴一时心俱震,额上冷汗涔出,芳心狂跳不止。

张程色不变,淡然道:「女侠说话好生怪,当真是思妙想。

不过昨夜倒也多亏了你们提点,我这才知道,原来一桩天大的富贵竟然就在自己身边……嘿,世间上的事实在妙,冥冥中果然是原有定数的」李秋晴又惊又怒,默运真气于掌心,暗暗防备,咬牙恨声道:「竟真的是你!宝图事关江山社稷,是要交给朝廷用以抵御金兵南侵的,难道你想据为己有吗?」「女侠此言差矣!」张程目光炯然,微微一笑道:「朝廷腐朽暗弱,残害忠良,连岳元帅都末能身免,就算得了宝藏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都给贪官污吏瓜分一空?更何况图中所藏皆为鞑子劫掠自我中原百姓,张某堂堂汉人,取之自然合情合理」「所以……所以你就投靠金兵,置相处多年的山寨诸兄弟于死地,江湖信义全然不顾,你……你对得起季寨主和山寨诸位朋友吗?」「谁说我投靠金兵了?」张程负手而立,姿态飘飘若仙,微笑道:「金贼强占我汉人江山,屠戮我中原百姓,凶残狂暴,人共愤。

张某自少年起便跟随两河义军兴兵讨虏,转战数十年、大小百余战,为人如何天下皆知,又怎会与异族禽兽为伍?」笑容和煦温雅,语声轻柔镇定,这一番话说的正气凛然,若是不知情的人听到,恐怕会大为心折,佩服万分。

但李秋晴此时早已想明前因后果,听到这等言语,只觉心中一阵恶心,直欲作呕。

却见张程笑眯眯地色自若,嘿然道:「此番山寨遇难,分明是那鞑子郡主狡诈多变。

你们不辨忠奸,勾连金兵为应,致使无数英雄义士惨死,事到如今不仅不觉羞耻,反要妄怪他人?」说到最后一字时,眼中忽然精光爆绽,蓦地疾风劲起,周侧空气在内力带动下鼓荡迸爆,风雷呼啸间,铁指闪电般击向李秋晴肋间要穴!李秋晴大惊,连忙鱼跃跳起,仓促间也来不及取剑了,娇叱声中纤掌翻飞,一瞬间同张程连过数招。

气浪翻舞,掌风呼啸。

二人如穿花彩蝶一般,转瞬间旋转飞跃,真气相撞,将四周的空气似乎都震慑的扭动起来。

李秋晴本就武功远逊于张程,掌法更非所长,再加上重伤末愈,体内欲火升腾,一身本领此刻竟连五成都发挥不出。

拳掌到处,尽数被张程绵掌拨动,如同泥牛入海,毫无施展用力之处。

她心中狂跳,妙目中凄惶愤怒之色不住闪动,一边抵御张程绵掌攻势,一边还要压抑住小腹传来的汹汹热流,一时手忙脚乱。

而张程却始终气定闲,嘴角噙着淡然的微笑,绵掌气势雄浑,汹涌澎湃的真气将李秋晴团团裹挟,一招一式尽显名家宗师风范,身姿逍遥出尘,飘然若仙。

忽然铁指透过漫天掌迹倏,如疾风迅雷,正朝着李秋晴乳间「期门穴」点至。

李秋晴大惊失色,急忙挥掌想要格挡,但功力始终差距太远,「啊」的一声轻吟,穴道封堵,内息阻滞,一时软软怔在原地。

张程一击得手,飘然回身,拈须微笑道:「女侠有伤在身,张某胜之不武,惭愧,惭愧至极」李秋晴惊怒交集,对着那边兀自沉睡的施越大声疾声呼道:「小越!施公子!施公子,快醒来!」此时自己受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让施越快快逃走——虽然自己也知实在是机会淼茫,但此刻也无法可想了。

但怪的是,无论如何高呼,施越始终毫无声息,犹自沉睡,对李秋晴的连声呼应竟好似浑然没有听见一般。

若不是他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还以为成了一具僵尸木偶。

「别叫啦,他若不睡够三五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张程嘴角噙笑,一步一步缓缓逼近,斜眼瞥了一眼施越,忽手探入李秋晴怀中。

男性有力的手掌穿过双乳,那摩挲触感令李秋晴娇躯不禁一颤,面颊如烧,脑中一瞬间迷蒙一片。

等恍然回时,张程已将她怀中的一方小小的木匣取出。

那木匣紫檀凋就,却并无纹饰,朴素异常,匣口挂着一个小小的金锁——正是那方装有江山社稷图的紫檀木匣!张程滴熘熘把玩着手中木匣,心头不自觉狂跳起来,眼中惊异、狂喜、满足、得意、迷醉……诸多色交迭变幻。

面容再难保持一贯的沉稳淡然,放声大笑道:「哈,赵王府、皇城司、江南武林盟……这些人忙前忙后,费尽心机,想不到最终宝图却是到了我的手里!」李秋晴胸中怒火堵窒欲爆。

从中都到五马山,一路上经历了众多英雄惨死,无数豪杰牺牲,大伙儿舍身拼杀,为的就是这张关系无数汉人命运的宝图,但竟在自己手中失去。

施宜生、程思道、张如仙、季峰、戴啸川……无数张面孔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闪过,恍恍惚惚中,似乎瞧见他们正在凝眉叹息,面容表情中似乎愤怒有之,责怪有之,怜悯有之,凄凉亦有之。

「张老贼,你……你好无耻……」悲恸气怒,俏脸涨红,珠泪一颗接一颗地掉了下来。

「哦?张某没让宝图落入金贼之手,也是为抗金大业出力,又怎能说是无耻?」他激动狂喜之情稍稍平复,将木匣收入怀中。

忽叹了口气,道:「唉,只可惜地道被金兵发现,鞑子高手纷纷杀入,张某拼死抵挡却是寡不敌众,至使衡山女侠惨死于金兵之手,当真令人扼腕叹息」说罢连连摇头叹气,好像真的在惋惜一般,但嘴角却溢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李秋晴气血翻涌,娇躯微微颤抖,咬牙道:「张老贼,要杀便杀,休要废话……等徐盟主一到,他明察秋毫,定会识破你的奸谋,到那时便是你的死期!」张程气定闲,浑然不在意,笑道:「待徐盟主他们从江南赶来,张某早已被金兵打成重伤,拼死突围,自此下落不明啦……嘿,不过他若是在这地道中瞧见衡山女侠的惨状,怕是会大吃一惊……」双目炯炯,从头到脚打量着李秋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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