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东知道，这些夸奖都只是前奏而已。

白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呙皇能够这么顺利地驯服，远超我的预计。”

“她很通情达理。”

“前提是你满足她的全部要求。”白川很冷静，“辰东，知道为什么要为兵配置支配者？”

“这是目前发挥兵能力最有效的战斗单位。”李辰东喝了一口水，这水意外地非常清冽。

“这是官方的说法。”白川见他喝了水，抬头盯着他漆黑的眼睛，“这个制度，是由我提出并且强制要求军部执行的，主要是为了安全机制。”

李辰东的预感隐约被证实。

“兵很好用，但也很危险。”白川道，“就好像南方那些统治人类的机器人，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好用，所以获得了大部分人类的信任和依赖。为此，人类将自己劳动和思考的权利交给了，最终反而成为的奴隶，这就是因为在使用这一项技术的最开始，没有考虑到足够的安全机制。以及，国家暴力机构被资本绑架，资本为了利益罔顾了人类本身的权益，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所以，当我们在之外找到了新的技术后，首先要考虑的不是好用或者不好用，而是，够不够安全。兵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工具，有别于其他工具，它有生命有自我有意识，所以在怎么对待它们这个事情上，必须要慎重。”

“这一点倒是听白龙说过，他希望支配者和兵之间的关于高于一切人类和人类之间的关系。”

“这是他的理解，也没有错。”白川笑起来，“我们依靠兵和南方对抗，可以说整个社会是围绕兵而存在的，所以从某种程度而言，兵的命比人类值钱。但有一个前提，是必须要在人类的掌控之下——”

李辰东点头，表示理解。

“支配者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他们负责成为兵的伙伴、朋友、亲人以及工具，柔化人类和兵之间的关系，在获得尊敬的时候也要承担兵的负面危险。我们在培训支配者的时候，会交给他们一些简单的方法，但在出了研究所之后，几乎是所有的支配者都会自发自动协调和兵之间的关系。这是战场的现实决定了的，谁也没办法去扭过去。在第一代的时候，大多数支配者和兵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古早时候人类和宠物之间的关系，双方产生依赖感后，会配合得很好。但动物毕竟是动物，总是有发疯蛮干的时候，所以也有很多支配者被兵攻击而死亡——”

“在第二代出来之后，支配者的培训看起来就简单了许多，因为第二代可以直接和人类进行沟通。它们更理智更具有人性，但这也导致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李辰东眨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和支配者在战场上越来越默契之后，他们会下意识地忘记兵的工具或者动物身份，把它们当成人类来对待。”

李辰东回想鲛人的摸样，除了有一些妖异之外，实在和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支配者无法坚定自己的内心，会逐渐爱上自己的兵；而兵对此更是没有任何约束，它们的本能非常强大，会主动勾引所有它产生兴趣的对象。这就很麻烦了——”白川摇头，“军队里全是青春热血的男人和女人，哪里能扛得住那样漂亮又迷人的类人生物？所以，每一个第二代兵在投放之后的一段时间，总是会引起部队的混乱，特别是在感情上——”

李辰东完全理解了白川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