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没有贫民窟，小人物觉得不美观。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这个城市有贫民区，哪一个大城市没有贫民区呢？

密集的楼群，浑浊的空气。

周行以前知道自己穷，现在知道这个城市很多人比他更穷，这个社区连基本的花园都没有，有的只是被雪覆盖的空旷水泥地。

他到的时候，周妍正在和一个包裹严实似乎是女生的人在谈些什么。

看到她来，那个和周妍谈话的人起身离开。

周妍的表情很复杂，更加悲凉，还带有惭愧和一丝冷漠。似乎她做了坏事，而为了让自己不被良心谴责，只好借用冷漠的力量。

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这种声音周行觉得很美妙。

“走吧，我们回家。”

周行没动，四周看了看，连个休息长椅都没，只能站着说话。他指着离去的那人问道：“姐，怎么回事？”

周妍解下围巾给弟弟围上。相比周行，她不只是力气大，抵御寒冷的能力也强，这是炼气高的好处之一。

“你想听？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悲伤的故事听来往往令人悲伤，或者也能引起弱者的共鸣使得他们发泄一下命运对他们的伤害——

不，他们算老几，命运会特意伤害他们？

和多数人一样，周行喜欢美好的故事，那会给人快乐和上进，而悲伤的故事，大多时候只是让你悲伤。发生在你身上的悲伤故事已经够多，何必要听别人的？

“姐，你说吧。”

不一样了，有了花牌的周行，他觉得现在有资格听悲伤的故事——因为他以后的人生肯定都是美好的故事，毕竟主角嘛。

还有，他想知道姐姐眼神中的那丝冷漠从何而来。

他不想姐姐变得冷漠，那岂不是让命运这种狗东西的计谋得逞？它不停的伤害你就是要让你冷漠残忍，变得像个凶兽！

是的，世界很残酷，不冷漠就容易受伤，不残忍就容易夭折。

但是，如果你不想成为冷漠残忍的人，在狗东西的压迫下你这样，这是屈服、这是失败！你生下来是人，为什么要当凶兽呢？

因为时代变了啊，文明时代过去二百多年啦！

冷风呼啸，室外真冷，怪不得没人。

“她叫叶小苗，父母皆没，是个孤儿，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妹妹。”

周行懂为何叶小苗住在这了。

有父母但是被父母抛弃不抚养的，比如周行姐弟，这不叫孤儿，在联邦的法律这称之为“弃儿”。孤儿是指父母都死的孩子。

孤儿很惨，每月只有200元联邦补贴，只是弃儿的一半。

2百元，这个城市最廉价的房子每月也需要1百元，那么剩下的1百元能活一个月吗？勉强能吧，联邦在数字上惊人的“精准”。1百元饿不死人，只是维系人基本的生存而已。

如果孤儿不是一人，还有兄弟姐妹，那么会好一些，因为可以共租一间房，这样相当于每月多出50元来。

这个时代沿袭文明时代的很多法律，比如未成年不能工作。不能工作意味着一个孤儿在没有别人资助的情况下收入只有官府的补贴。

“她人生遇到一个过不去的坎，有人看上她，要逼迫她成为隶民，去做那种皮肉生意。她拒绝，她无法拒绝。”

孤儿的惨，不只是钱少。

弃儿虽然也受欺负，可别人下手会留有余地。因为保不齐哪天弃儿的父母就回来找自己的孩子。而且，即便不想抚养孩子，未必对孩子就没爱意，可能只是嫌麻烦不想自己养着罢了。

死亡信息会第一时间通知直系亲属。所以你弄死了弃儿，别人的父母知道了，也许就回来找你的麻烦。也许别人的父母是修士呢？

孤儿则不然，他们还能指望谁呢？即便弄死他们，也不会有人为他们流泪，更别说报仇了。

一些隶民物质生活是很好，可多数人绝对不会想要成为隶民。况且，大部分隶民的生活是真的惨。

周行对隶民所知不多，只记得一个数据：隶民的死亡率高达5%。也就是说，隶民的平均生命只有20年！

若叶小苗成为隶民，估计屈辱悲惨的活几年就会死掉。

“她决定让自己的生命有些价值，她决定卖命。她在网上找到一个合适的买主，她要替买主赴死。”

周行动了动嘴角，悲伤而又——他不该对姐姐失望，所以他只好更悲伤。

“买主就是我。”

周妍并不轻松地说出这些话，心情愈加沉重。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错，但一个人想活着，她就应该这么做。她知道不应该告诉弟弟真相，可她不想对弟弟隐瞒。

周行想起，改变“伴行青年”命运的方式还有一种：花钱买个替死者。

这太悲伤，叶小苗已经是孤儿，然后现在还要替人去死。

小人物做事会变通，总是留有余地的。你不想死是吧？可以，你花钱把这个名额卖出去。反正需要的是青年，死谁不是死呢？

或许小人物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清理”他们认为没必要还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你们这些修士都不是的废物，纯粹浪费资源。

80岁的凡人必死，这个名额无法交易，这是大人物定的，多少钱都卖不掉。

钱？

周行更加惊讶地看着姐姐，卖掉这个名额应该会花不少钱吧，至少十几万吧。周妍哪里的钱，不会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姐我清清白白。”周妍解释道。

周行神情阴郁，他不信。如果周妍有这么多钱，怎么会想着卖掉自己挣钱呢？昨天的那张银行卡从何而来？

“走吧，我们回家。”

周妍去拉弟弟，被他轻轻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