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柏宇艰难的扭头，回头看到了一个戴着眼镜，头发灰白参半的男人，然后他又转过头，看着前面的还在吃鹅肉的陈晨，艰难的问：“为什么不救我？”

陈晨吃着鹅肉，认真的说：“刚才我就说了，我们这次来是代表康虎首长的，是人间的浩然正气，你用全村人的性命威胁人家，明显和我不是一条心，我为什么要救你。”

“你……”

“别说什么做鬼也不放过我的话，人死如灯灭，终于会回归大地，你这个人啊，作为一个坏蛋，也别太循规蹈矩，不好！”

熊柏宇已经听不见了，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刚才杀死熊柏宇的男人是周福，周福从熊柏宇的尸体上跨过，嘱咐着赵虎：“把尸体处理一下，烧了，别留痕迹！”

赵虎看了一眼陈晨，陈晨不说话，低头吃肉。

周福也没有说话，就那么瞪着眼睛看陈晨，陈晨一直低头吃肉，终于把碗放下了，脸上露出一个明显的假笑：“师兄，多年不见，过的还好！”

“师傅还好？”

“呈你的福，师傅没活过六十岁。”

周福叹气，悲伤，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情绪，他仰头望天，又看向陈晨时，眼前已经是两行泪水。

“这是干什么？你还在乎他的死活？”

“他葬在哪？”

“天葬的！”

所谓的天葬，和抛尸荒野差不多，用一个车把尸体推人迹罕至的地方，卸下，头朝南，脚朝北的放好，尸体上涂上早就准备要的药油，吸引着老鹰过来啄食。这样的下葬，在一些时日之后，痕迹会荡然无存。

“是师傅的风格，不染人间烟火。”

“师傅临死前给你留下一句话。”

“什么？”

“错不在你！”

周福听见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陈晨看见周福的样子，心也跟着痛，他脑海里浮现出小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受到师傅的训斥，大一些的周福，勇敢的把他保护起来的样子。

“既然今天你哭了，那我今天就放过你，这大山的灵气不错，在这里的路口烧一些纸，或许师傅在天之灵能饶过你。”

陈晨说完，从周福的身边走过，到了熊柏宇的身体旁，弯下腰把车钥匙拿过来，想了想，又把钱包也给拿过来了。这样的行为，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和旁边的人解释着：“今天晚上约了女网友见面，开着宝马车，要是连钱都没有，那就尴尬了。行了，咱明天见！”

“你还要来？”路小东瞪着眼睛问。

陈晨一本正经的回答：“第一，我和师兄之间，有恩怨要解决。第二，萧十一我得带走！放心，我不会伤及无辜。”

看着陈晨离去，路小东给周福拿了一个凳子，她有点手足无措，这些年真没见过周福这样失态。在路小东，不，在武家村这些老朋友的心中，周福可是那种就算天塌了都面不改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