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飞身落到石桩上，《游龙九式剑录》反复再行一遍。这早已炉火纯青的剑法，如今使起来竟有些生涩。再无一气呵成的意味。

第二式演练完，复是当头大水拍下，触不及防，柳晨生被拍打出极远。约摸这位少年郎的脾性上头，又多了几分年幼时在精武馆习武的倔强。他又起身，落在石桩上。一式、二式、三式、四式。一道巨响，少年被狠狠摔出。

他挣扎着，拖着疲惫的身体，落到石桩上。九式行到六式，便又被大水无情盖下。他起身，不屈不饶的。余晖渲染天空，连水面也被映上一抹羞红。那位少年郎，一次一次爬上，一次一次跌落。

杨星可谓是惊心动魄，昔日的自己，也是这般舍命的练，无奈自身资质有限，进展缓慢。那种爬上却即可被拍下的无力，自己可谓深知。

柳晨生又被大水卷走，连同长剑一并脱手而出，精疲力尽，再没有气力折腾。杨星见状，立马飞身上前，捞起落水的柳晨生。

天色啊，似乎很是赶时间，夜幕总是来临这么快，未张罗完的事，总要放手。日头也很慌忙，总在他人忙碌后入梦乡，次次无情唤醒。

一旁的炭火很是暖和，升腾间的气息使得柳晨生茫茫然睁开双眸。一旁的杨星早已饭食齐备，看到醒后的柳晨生一笑，道，“柳兄弟，适才过于拼命练剑，被大水拍昏。”

柳晨生起身，有些尬然，他抱拳道，“有劳杨兄费心，不然我就随波逐流去他山喽。”，练剑后很是疲惫，连食量，也比之平常更大。看来，我们的柳公子远未达辟谷一说。

这夜柳晨生睡得很沉，连天响的旱累也未将其惊喜。天泛鱼肚白时，却又急忙忙爬上山巅，吐息纳气。也不知他是如何醒过来的。

二十四小周天循环完罢，少年郎又急忙下山，与飞山瀑布作无力抗争。杨星来到岸边，粲然笑道，“昔日李遇芝还未成就剑仙时，时常赖在这儿练剑不走呢，谁能想到那位剑仙也曾似这般狼狈。每每御剑闯过瀑布高头，便是一记大水拍下。飞得越高，拍得越重。倒是剑术精进快极，一日千里。若非有大毅力来此练剑，成就剑仙可还得等上些年头。”

接下来许长时日内，柳晨生朝吐纳气息，夕迎大水行剑。片刻不偷闲。饶是以杨星淡然的性子，都不禁嘀咕道，“练剑的都是怪人？”。

夫子曰：时间如流水，一去不复回。这些日子柳晨生可谓下大功夫练剑。数次都练至不省人事，被杨星拖拉着回去。

他拼命练剑是图什么？杜老头说起的江湖？挽仙岛主？刀客徐东关？或身世之谜？还是渝河镇中的妮子。

《游龙九式剑录》已然行至第八式。余晖下的少年郎狼狈躺于溪上。望满天长虹，淡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