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零点，为了救人而来。”零点直接道。

“嗯，零点，一天的结束是零点，一天的开始也是零点，时间对于你来说似乎没有任何意义，每一天都是你，每一天也可以都不是你。”余常语出惊人，颇有种镇定自若，看穿一切的味道。

他三言两句间竟然就隐约间，暗示自己看破了零点的天赋。

他究竟是知道零点的一些情况，或是不知道，仅仅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或是只是对于心中的猜测并不确定，正在试探零点？

“零点小友，我观察你身上杀业颇多，骇人听闻，想必自小不是成长在人界吧？至高天堂或者黑暗地域的人想必也没有必要来这里，看来你是深渊魔界中人了？”余常语不惊人死不休。

女佣见状抿嘴一笑。

“这位余常先生真实身份极为神秘，我家主人其实对他也颇为感兴趣，他的神通似乎不强，但洞察力却相当惊人。”女佣说道。

“余先生又是所为何来？”零点神色如常，反问道。

“我看这里的主人资质还算不错，打算来收她为徒。”余常笑道。

零点与女佣同时一惊。

“零点小友，你一生杀戮不断，此刻一时兴起便想要来一处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余常的语气开始变了，面上虽然仍旧是笑吟吟，声音却带着一丝拷问的味道。

他拨弄着手上念珠的速度也快了一些，同时左手开始敲打着书桌。

“没必要用这些小把戏，我不是那些人类，不会吃这一套的。”零点直接道。

余常闻言停下了敲打桌子，脸上笑意更盛。

“我一生修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努力行善积德，匡扶正义，不敢有丝毫差错，只因为我如果有半分失误，便会沦为他人眼中的罪人。”余常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痛楚，禁不住想让人与之共鸣。

“而你呢？无恶不作，杀业如此之多，偏偏现在想要做一件好事，救几个人，若是做成了，我想人们便会对你以往的所有过错都宽恕谅解了，对你大大改观。”

“你说这事情，公平么？”余常目光如电，紧盯着零点。

零点不答。

余常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右手指着一卷又一卷的西游释厄传说道。

“你看唐玄奘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遭受了那么多的挫折与苦难，仍旧是坚守着自我，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最终成佛。”余常对于西游似乎颇有感触，声音颇大。

“偏偏成佛不只有一种手段，还有一种捷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简直就是荒谬绝伦，二者所付出的努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又怎么可以有着相同的结果，未免太过于不公！”

“零点，你说对不对？”余常冷声说道。

余常一番言语，已经是将自己视作了九九八十一难，不忘初心的象征。

而零点是一只出生魔界的恶魔，此刻为了救人而来，也说得上是浪子回头，放下屠刀。

书房内，四周书架上的西游释厄传仿佛都睁开了双眼，看着书桌上那一卷孤零零的佛经，仿佛是怒目圆睁一般，诉说着不公正。

“自见者不明，余先生，你错了！”零点抬头直视着余常，厉声说道。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底气十足，冥冥中似乎有了一股势附着在他的身上。